她考慮到歷史上鹽鐵專營後期存在的問題,只以為桑弘羊或許自己在此事上有什麼心思。
今日看來,倒想只是桑弘羊對此事思慮不周。
若是如此,她倒也不會直接在朝堂上提出來落了他的面子,平白得罪了人。
以她的行事作風,應先行提醒,賣給對方一個人情。
霍去病攬住息禾,身體的溫度傳遞過去:“許是他未曾深想過,許是他不想去深想,鹽鐵專營於目前的朝堂而言,利大於弊。”
息禾聞言,仰頭看他,眉頭輕皺。
霍去病繼續道:“且前朝未有專營之說,他不曾往這方面想,倒也不稀奇。”
當初秦時主要是鹽鐵酒進行官營,還是允許民間售賣,漢延其舊制,鹽鐵酒一直都是官營,雖與民爭利,卻並非將其進行壟斷。因此,鹽鐵酒民間亦有售賣,並非屬於壟斷。
如今鹽鐵酒進行專賣,民間不可私售,於朝堂有利,卻並非利於民。
可是,不將匈奴打跑,邊境將永不安寧,邊境的百姓也將不得安寧。
若是忍氣吞聲,國土失守,淪為奴隸的漢人,日子會更加的悽慘。
作為上位者,目光要放得長遠。
息禾嘆了一口氣:“如今國庫空虛,鹽鐵專營藉此充盈國庫,倒也是個辦法。只是,這並非長久之計。”
出了未央宮,綠蘿拿著傘在等著了。
見兩人出來,她立即迎了上來,霍去病扶著息禾上了馬車。
息禾懷有身孕,霍去病不放心她,也上了馬車。
“侯爺,您不是還有公務嗎?”
霍去病將馬車上放著的毯子蓋在息禾的身上,他聲音低沉:“今日下了雨,我不放心你,送你回去。”
息禾的雙手忍不住放在了肚子上,懷孕已有七個月,她並不顯懷,ta待在她的肚子裡,還懶得一動也不動。
她右眼皮猛的跳了一下,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件事。
歷史上,霍去病的兒子霍嬗便是在元狩三年出生,而今年正好是元狩三年。霍嬗也必定是霍去病正妻所生,這樣才能在霍去病死後順理成章的繼承冠軍侯的爵位,所以不可能是私生子。
而她如今正好是霍去病的正妻,正好懷孕。
對上了。
那她懷上的,是霍嬗嗎?
霍嬗的“嬗”,通“禪”,和“禪”字相關的詞是“禪位”、“封禪”等,這個字太大,以霍去病的性子,絕不可能是他取的名字,否則便是大不逆,莫非是劉徹賜名?
還未到霍府,天上打起了春雷,息禾被嚇得一激靈。
她扯住霍去病的袖子,抬眼深深的看著他,試探道:“侯爺,您有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
霍去病見息禾情緒不對,上前攬住她的肩膀:“怎麼突然問題這個?”
息禾將頭埋進他的胸前,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她悶聲悶氣的道:“隨便問問。”
霍去病道:“陛下曾與我說,若是孩子出生,便由他給孩子賜名。”
息禾聞言,臉頓時一白。
她手有些抖,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的問:“陛下,可有,選好了,名字?”
“嬗,霍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