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閉上眼睛,輕笑一聲:“真是便宜她了。”
息禾明明是笑著的,綠蘿卻覺得打心底冒出了一陣涼意。
她渾身輕顫,似乎在此時,她才是見到了真正的平寧君。
她不是溫和無害的,也不是懦弱膽小的,她藏在表皮下的真正的人格,是如同猛獸一樣的冷血殘忍。
綠蘿不由想,若是小水不是被霍去病懷疑而發現是匈奴細作,而是女君親自抓住,小水會經歷什麼呢?
那個差點被虐殺的匈奴刺客,是女君動的手。
想至此,綠蘿竟覺得腿軟,一時間怎麼也站不住了,不由瞬間跌倒跪在地上:“女君,奴婢既然已經被侯爺送給了您,奴婢的主人便只有您一人。”
息禾聞言,從浴桶中起身跨了出來。
她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隨後從屏風後走出來,她沒有穿鞋,赤腳走在地上。
她腳步很輕,卻極具壓迫力,綠蘿背後驀然生出了一股涼。
綠蘿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隻山貓盯住,好看是好看,而它只要露出尖牙,就能輕易撕破她的脖子,要她的命。
這時,息禾已經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此時,竟然綠蘿感覺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錯覺,心裡防線坍塌,她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一個頭:“女君,請您明鑒。”
息禾見狀,自嘲一笑。
她現在的這個模樣,就如同她最開始厭惡的權貴。
原來人的身份地位發生了變化,人心也是會變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綠蘿,息禾就像看見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她。
何其的諷刺。
息禾彎腰將綠蘿扶起,聲音溫和:“你這是做什麼,侯爺已經將你送給了我,自然是我的人,起來吧。”
綠蘿這才起身,心裡卻依舊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後怕。
息禾道:“我有些事情,並不方便告訴侯爺,若是我發現我的事情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告訴任何人,便形同背叛。”
她扯了扯嘴角:“我最討厭背叛。”
綠蘿道:“奴婢不敢。”
息禾擺擺手:“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你既是侯爺培養出來的人,想必與他不少手下熟悉。你去給我打聽打聽,他之前可生過什麼病症,或者與什麼善醫術的術士有過來往。”
綠蘿聞言,臉上一變,露出為難的神色。
息禾見狀,繼續道:“我知道侯爺是你的舊主人,讓你去調查他的情況,確實有些為難你。可你應該知道他現在是我的未婚夫,而我又算的上是半個大夫,讓你調查他的身體情況,我自然不會害他。”
聞言,綠蘿被息禾說服,道:“女君,我定然竭盡所能。”
息禾點點:“盡力而為。”
見綠蘿已經答應,息禾鬆了一口氣,不然她還不知道要該怎麼演下去。
她揮揮手,讓綠蘿下去,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