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而明日眾將回京述職,蘇建也會一併押送到長安,介時朝堂上定然會議論關於蘇建的處置問題。
朝堂對匈奴出兵十萬,本就是耗財耗人耗力,其中需要的錢糧更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對於一個國家的財政而言是很大的負擔。
為了尋找匈奴主力,大軍在關外蹉跎了數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匈奴單於主力,若是蘇建戰死沙場還能說是民族英雄,可是他突圍了,甚至因迷路而錯失與匈奴主力一戰的機會。
國家財政損失,軍隊損失,都是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的呀。
劉徹自然要拿蘇建開刀。
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政客,最忌諱的便是感情用事,因此,此時劉徹對蘇建起了殺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如今的朝廷上還有一個弱點,是劉徹的軟肋,也是蘇建的生機。
息禾想要拉攏蘇家,不如提前將此事透露給蘇婉兒,賣蘇家一個人情。
想到這裡,息禾道:“小水,去給蘇府遞上拜帖,今日我要去看望蘇小姐。”
“諾。”
蘇府。
蘇婉兒與祖母在房間說話。
她勸道:“祖母,我已經去信給韋杜兩家叔伯,他們答應幫父親周旋,您莫要太過擔憂,傷了身子。”
“出兵匈奴勞民傷財,十萬大軍戍邊數月,卻因你父親迷路而錯失戰機,陛下定然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你父親,如何能逃脫責罰?”祖母長嘆一聲,臉上的表情灰敗。
“陛下定然不是薄情寡義之人。”蘇婉兒語氣不足,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消弭了下去。
這時家中僕婦敲響了房門:“夫人、小姐,平寧君遞來帖子,說早些日子聽聞小姐久病初愈,今日想要前來探望,不知小姐如何答複?”
蘇婉兒聞言訝異。
如今誰不知道,平寧君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只是向來低調,甚少聽說她與哪家走得近些。
祖母問道:“你竟何時與平寧君相識?”
蘇婉兒道:“前年她初封翁主,祭祀時天氣寒冷,我當時見她跪在地上未曾帶有護膝保暖,便將多餘的護膝送與了她,後來她前來府上感謝,這才認識了。”
“如今蘇家獲罪,平寧君竟在這個時候前來,倒也算一樁好事,總比程家那白眼狼要好。”
蘇婉兒的未婚夫便是程家嫡出長子,當初程家是依附蘇家才能在杜陵立身,兩家本有意結兩姓之好,沒想到這程家一聽聞蘇建戰場失利,如今正被衛青押送回長安由陛下處置,恐難逃一死,不僅拒絕為蘇建求情,還單方面將蘇程兩家的婚事作廢。
她之前一直想要推脫的婚事,竟在此時沒了,真是世態炎涼,甚是可笑。
想到這裡,蘇婉兒扯了扯嘴角:“祖母,您還在為此事慪氣呢?”
又閑聊了幾句,蘇婉兒與僕婦道:“去回平寧君,說我以備好晚宴,請她過府一敘。”
不管這位平寧君來意如何,此時能來蘇府做客,便是給她蘇家做臉。
息禾得到蘇府的回帖,便讓小水去準備禮物。
而在遙遠的匈奴王庭。
趙信投降了匈奴單於伊稚斜後,便受到了極大的禮遇。
他本是匈奴小王,在漢朝待了幾年,對漢庭的瞭解甚多。
於是,趙信給伊稚斜建議道:“漢庭出征講究糧草先行,且兵馬並不適應長途奔襲,若王上將王庭遷至漠北,戈壁沙漠就成為了天然的屏障。若漢庭再想進攻匈奴王庭,必然要跨過戈壁沙漠,那裡可是一片漫長的無人區。到時經過這一段長途奔襲,漢庭軍隊兵馬疲倦,自然可輕易破之。”
伊稚斜單於聽趙信誘敵深入的意見後大喜,封趙信為自次王,身份地位只在單於之下。
另一方面,趙信帶的殘部投靠匈奴,匈奴人發現漢庭的戰馬馬蹄上都被烙上了鐵片,將此異樣報給伊稚斜,伊稚斜便問趙信:“此為何物?”
“馬蹄鐵。”趙信聞言,看著被匈奴人從馬蹄上拔下來的馬蹄鐵,不由道,“前年,衛青府上出現了一個小丫頭,改良了造紙術,得到了天下文人的贊賞,後來又拿出了農具和這個馬蹄鐵,在這次出征之前,她又拿出了能夠印刷文字的印刷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