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居高臨下的看著息禾,見她臉上的潮紅已經退下去了,唯有剛剛被水滋潤過的嘴唇十分的紅豔。他忍不住想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水漬,隨即一愣,默默將手背在身後,拇指摩擦食指,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異樣。
息禾並沒有發現異常,她從床上站起來,想要將水杯放在一旁。
起身時,她才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單衣,只薄薄的一層。想來是暈倒後大夫給她喝了發汗的藥,她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應有的妙曼身軀。
她雖然細胳膊細腿的,明明還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但是該發育的地方都發育得很好。此時驟然只著單衣暴露在冷空氣中,她冷得瑟縮了一下。
霍去病見狀,將被子攏到息禾的身上,拿著她手上的水杯放在了一旁。
他看著呆滯的息禾,有些無語道:“知道自己生病了,還不蓋著被子,想再次發熱嗎?”
息禾聞言,仰頭看著霍去病。
卻見他板著一張臉,鴉黑色的睫毛眨了兩下,在他眼底投下了陰影。他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好看,下巴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她的視線往下移,眼前便撞見他滾動的喉結。
“公子,我暈倒時見到的是您嗎?”息禾沒話找話。
霍去病點頭:“是我。”
昨夜宮宴散了,他卻不見這小妮子,便察覺她可能是出事了,便派人到處尋她。想起找到她時她渾身濕透,臉透露出不正常的薄紅,冷得身子發熱生病。
他詢問:“昨晚發生了何事?”
息禾沒有直視霍去病,她大概猜到是誰設計她。
可劉徹護短,就算這事捅出來了,劉徹就會給她一個交代嗎?她到底是人輕言微,最後的結果不過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既然對方來陰的,她又何必明著來?
而且她還不想讓霍去病知道,她竟然在宮裡被人下了那種藥,太丟人,遂抿了抿嘴。
她臉上升起一抹羞怯:“說了公子莫要笑話我,昨夜我貪杯多喝了幾杯,竟然不慎掉入蓮池中,倒是丟人丟大發了。”
霍去病深深看著她:“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息禾扭頭看向床幔,緩緩點頭。
霍去病沒在追問,只淡淡道:“我知道了,我絕不會輕饒了他。”
聽了他的話,息禾心裡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
這事果真是瞞不住他。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憋住眼淚。
息禾是個聰明人,便也沒有傻傻的問“這個他是誰”,轉移了話題:“公子,此時是什麼時辰了?”
“醜時。”
霍去病去給炭盆裡加了炭火,不多時,房間裡便暖烘烘的。
突然,他俯身摸了摸息禾的額頭,聲音低沉:“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了。”
息禾被這突然而來地動作弄得心似乎漏了一拍,短暫的接觸,掌心的溫熱依舊殘留在她額間。她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只覺得臉上又升騰出一股熱意,便趕緊低頭。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瑟縮一下,扯出一個笑:“公子,我也覺得自己好多了。”
這當然是謊話,寒冬被扔進了冰水之中,又泡了將近一個時辰,定是傷了底子。如今她渾身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怕是要好好調理修養,否則將會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