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霍去病微微頷首。
“謝公子。”
息禾坐在霍去病對面,低著頭,內心卻糾結著呢。
一方面霍去病作為她的頂頭上司,她找他拿個主意無可厚非,大抵還能證明她並非執拗之人,作為下屬,上下級之間溝通協調能力是有的。另一方面,她又實是因為對他有點說不清的濡目,不想在霍去病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足。可如今她與少府這幫匠人僵持著,到底是不想誤事的。
“今日可是遇到什麼事了?”霍去病見她久久不開口,認為她是女子臉皮薄,便主動詢問。
息禾一聽霍去病的口氣便知,她被少府那幫匠人為難的事情他已然知曉。她又是有杆子順爬的性子,見瞞不住,內心立即便不糾結了,立即跟他告起狀來:“公子,我確實遇到點事拿不定主意。”
她便將匠人所作所為,一一說與霍去病聽。
霍去病聞言,輕笑了一聲:“你還記得那日陛下吩咐過常寺人何事?”
息禾一番回想,於是道:“陛下讓常寺人拓印了我畫的圖紙,讓少府將其做出,選出合適的農具推行至郡縣……”
說到這裡,她便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公子,您讓我借勢?”
“你倒是不蠢。”霍去病見她說話間嘴唇幹裂,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喝水。”
“多謝公子指點。”息禾接過茶杯,眉眼帶笑。
她抬眼,正與霍去病目光對撞。
他的那眼睛裡彷彿存著一汪看不透的深泉,像要將人心神都要吸進去。
息禾不敢對視,立即移開視線,看向了他的領口。
今日霍去病穿了玄衣,綢緞上用金線繡了雲紋,衣服上便沒有了其他的紋路,視線再往下,他的腰帶正中鑲了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身側掛了一塊玉佩。
作為武將,他身材高大,體態優美,矜貴有持。如今坐著,儀態亦是極好。
息禾本不覺得口渴,此刻卻甚覺口幹舌燥,立即戰術性喝水。
霍去病見她在他面前小小一隻,想著她到底是他的人,總不能讓那幫匠人欺負了她,於是加了一句:“如若此事你不能解決,便再來找我。”
息禾眨了眨眼睛,挪到他身邊,扯著他衣袖討好地問:“果真可以嗎?”
日光落山,天色漸晚,書房未曾點燈,光線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