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息禾將碗放到一旁,正好看見霍去病走進營帳。
他穿著玄衣,衣領和袖口用銀線繡了雲紋,手上拿著一張弓弩,臉帶寒霜,像個冷血無情的殺神。
息禾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霍去病,被嚇得哆哆嗦嗦的起身:“公子。”
霍去病見到息禾,臉色緩和了幾分,走近拍拍她的頭:“你還受著傷,起來做什麼?”
他的個頭很高,息禾只到霍去病的胸前。
她仰著頭看霍去病,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變得十分蒼白,聲音顫抖:“公子,我見你臉色不好,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陛下今日遇襲,殺手以盡數伏誅。”霍去病將弓弩放好,撩起衣擺坐在榻上。
息禾問:“是昨晚那些人嗎?”
話落,息禾便覺得不妥,她這奴隸的身份不該打探這樣的訊息。
“是。”霍去病冷嘲,“是匈奴人。”
匈奴人居住在草原,以放牧為生,一到秋收,匈奴騎兵會揮鞭南下,搶掠邊境的百姓,所到之處,如同蝗蟲過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是大漢的死敵。
上林苑作為皇家獵場,被混進匈奴人,難怪霍去病臉色會那麼難看。
“好了,不說這個了。”霍去病看著息禾肩膀上的傷口,聲音晦澀:“昨晚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傷。”
息禾道:“公子,是婢子身份低微,怪不得公子。”
傷口的疼痛時刻折磨著她,眉眼不經意洩了些許情緒。
這些權貴,仗著投了一個好胎就為所欲為,跟個畜生沒兩樣。
息禾心裡暗罵。
霍去病看著息禾,聲音平靜地指出息禾話語潛在的情緒:“你怨恨曹襄?”
“奴婢不敢。”息禾驚訝霍去病的敏銳,卻立刻否認。
不管她心裡對曹襄是怎麼想的,也絕不能從她口中說出一個“恨”字。
她看了眾多權謀劇,記憶最深的一句話就是“隔牆有耳”。
曹襄是皇親國戚,她一個奴隸敢說恨上了他,就是以下犯上。
而且將軍府的女主人正是曹襄的母親陽信公主,若被人知道她對曹襄有意見,告發到信陽公主那裡,陽信公主能立刻將她杖斃。
“你這丫頭,還有點腦子。”霍去病捏了捏她的臉。
他還以為這小丫頭只會害怕,沒有其他的情緒呢。
息禾立刻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沒做聲。
“陛下身邊的蘇寺人,除了陛下,還有誰敢打罵?”霍去病扶起息禾,有些自嘲的道,“你是我的人,曹襄不可能不知道,可他還是要你死,只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息禾抬頭看著霍去病的神色,她一開始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曹襄是陽信公主唯一的兒子,按理來說陛下跟他更加親近,可陛下卻忽略他,將我帶到宮中教養,因此他常與我不對付。”霍去病拍拍息禾的腦袋瓜子,“我說了這麼多,明白了幾分?”
息禾點點頭:“我是被公子連累的。”
“是。”霍去病揉揉息禾的臉,“不過我霍去病的人,輪不到他來教訓。”
息禾沒想到霍去病還是一個護短的人,心裡的陰霾淡了幾分。
這時,霍去病朝著她挑了挑眉:“想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