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洗過澡之後,便將自己洗好的衣服晾曬在院子裡。
夜晚月色皎潔明亮,院子裡樹影婆娑,而其他人已經回房睡覺。
她抬頭看著高高的院子,以及院牆旁的歪脖子樹。
似乎可以從這裡打量這院子以外的佈局。
別看她挺能忍,實際上她之前被鞭打的傷有些傷口已經潰爛,如果再不經治療,外傷感染會反複引起發燒,那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息禾扭頭觀察四周,見四處無人,心情緊張的爬上了樹。
樹不算高,她能觀察到這個院子是在西北的最角落,周圍看起來有些荒涼。
在院子的前院,燈火通明,這個點還有下人走動。
當然,也有侍衛。
息禾抿了抿嘴,她要去哪裡搞到金瘡藥呢?這府裡這麼多守衛,她若是亂跑被抓住,怕是也要被亂棍打死吧?
想到這裡,她打了個寒顫,心情越加低落。
息禾想,這穿越若只是一場夢該多好?
這不能出去,此時她一時也沒有頭緒,怕自己爬樹的事被人撞見告發到女管事那去,便要下樹。
此時,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清冷又無情。
“是誰?”
一聲輕喝,頓時將息禾嚇了一跳,她腳底一滑,滑落時手只抓住了樹枝。
她整個人在樹上掉了一會兒,細小的樹枝斷裂,她狠狠摔到了院牆外。
天要亡我。
由於她本身就有傷,此時傷上加傷,息禾渾身好像被車子碾壓過,痛得生理淚水忍不住從眼眶滑落。
而就在這時,一雙靴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靴子用金線繡了雲紋,彰顯它的主人身份並不一般。
府裡的貴人?
這裡的女管事都這般恐怖,府裡的貴人豈不是能輕易要她的命。
息禾頓時背皮發麻,也不敢抬頭,肌肉緊繃,身體突然抖得厲害。
“洗衣房的罪奴?”是一個年輕的聲音,語氣冷淡,“大晚上的出來找死?”
息禾聞言立刻強忍著痛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更別說看來人長什麼樣,她顫聲求饒:“奴婢只是想看看月亮,不是有意沖撞貴人,求貴人饒奴婢一命。”
別說她一個現代人為何不要尊嚴說跪就跪,在面對掌握她生殺大權的權貴面前,尊嚴一文不值。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特惜命。
這時她聽到來人冷冷吩咐:“行了,你抬起頭來。”
息禾便裝作害怕的抬頭,她眼睛濕潤,眼尾泛紅,看起來楚楚動人。
她本想裝可憐,然而見到來人的長相,她一時失語。
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穿著錦衣華服的俊美少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婆娑樹影灑在他的臉上,鴉黑色的長睫在下眼瞼落下濃濃的陰影,顯得他的五官立體深邃。
這世上竟然真有長得這般好看的人?
霍去病見到這個女奴害怕的抬起頭,身子在抖,睫毛在抖,就連頭發絲都在顫抖。他感覺自己心髒的位置像被羽毛輕輕的撓了一下,目光粘在她的身上,一時間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