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聳肩,“不巧,目前我是這裡唯一的合法人士,並且有權將可疑的非法入侵者扭送進警局。”
“別妨礙我,”達米安冷冷地說,“我現在沒空陪你尋找你落在棺材裡的那半個大腦。”
“真不錯,現在適合你的歸宿從警局變成缺陷兒童行為矯正中心了,惡魔崽。”
眼見沖突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塔尼亞從紙袋裡取出剛買的早餐,給他倆人手分別塞一個素漢堡和熱狗,“要吃點東西嗎?早餐會上記得保持安靜,紳士們。”
傑森從善如流地接過,“查案是嗎?帶我一個。這裡不會有比惡魔崽更糟糕的華生。”
“引用福爾摩斯自比會讓你覺得自己變聰明瞭嗎,陶德。”
“安靜,男士們!”
早餐會後三人終於來到目的地,正是實驗樓,清晨來往的師生並不多,避開值班教師,再沿樓梯下去,就來到那層詭異的地下室。白天沒開燈的地底愈加幽邃昏暗,南丁格爾掛像位置依舊,只能隱約看見兩片蒼白帶笑的嘴唇。
塔尼亞開啟手電筒,劃亮半圓區域,她說:“之前發現那個失蹤女學生,若拉·埃文斯,包括我遭遇襲擊,都是在雙子教堂。不過根據我昨天的經歷,整個迷失過程應該是在走進這裡——實驗樓a棟地下一層開始的。”
她走向前方,走道盡頭有左右兩個拐角,“這一層地下室是由雙層墓室改建而來,所以結構錯綜複雜。這條是主走廊,每晚在實驗樓值日的學生需要穿過這裡去水房取清掃工具。”說著她一把推開左側一扇門走進去,達米安抱臂站在原地思索,傑森準備跟上去,只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從右側對稱的門裡出來了。
“從水房返回主走廊不止一條路,假設有人悄悄跟在這個學生身後,一路關上她穿過的門,再開啟另一條路上的門。那麼當她返回時,順著慣性思維,自然而然就會被引導著走上另一條路,並從與之前對稱的門回到主走廊。”
達米安眯起眼:“這麼做的意義是?”
“為了擾亂受害者對方向的判斷,”塔尼亞伸手拂過那面南丁格爾掛像,指尖並未沾染多少灰塵,“人判斷自己所處位置靠的是什麼呢?左右手?還是參照物?如果把這唯一一幅清晰的南丁格爾畫像與走廊斜對面、中心對稱的位置的模糊畫像交換位置,當受害者返回主走廊,她就會看到南丁格爾畫像與自己的相對位置沒有變,從而下意識認為是原路返回,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走廊對面。”
傑森:“自身位置改變,參照物也改變,這樣倒的確會造成一種相對不變的錯覺。”
“然後呢?”達米安問,“這個學生會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方向順著走廊原路返回,結果實際上她的朝向是完全相反的?”
塔尼亞頷首,“沒錯。”
“這個計謀聽起來,並不高明。”達米安皺了皺眉,“我不敢相信居然有那麼多蠢貨會中計。”
塔尼亞感覺自己也被罵進去了,無奈地彎唇,“隨季節遷徙的候鳥可以透過感應地球磁場確定南北,普通人類可做不到,辨別方向更多靠太陽、星象位置,和周圍景色。把人類放進密閉幽暗的地下室,能依靠的就只剩下左右手和參照物。正常高中生在校園裡大概也不會隨時檢視指南針吧。”
傑森問:“受害者沿相反的方向行走,到達的地點是哪裡?”
塔尼亞走過去推了推其中一扇門,“是實驗樓b棟的地下室,b棟基本不開放……唔。”
鐵鎖銬死了門扉,達米安見狀從萬能腰帶裡摸出撬鎖工具。傑森直接過去單手握住鐵鎖闔緊一扭,鐵箍應聲絞斷,他回頭炫耀似的朝達米安揚了揚眉,換來對方一聲不屑的“嘁”。
塔尼亞輕輕推開門,對面是幾乎完全一致的地下室,“你們不是這裡的學生可能不清楚,這所學校的建築佈局基本都遵循映象對稱建造,a棟和b棟唯一的不同應該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