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學校裡有人在操控它。”
“b.o..是魔鬼的幹戈,罪魁禍首卻總是在背後發縱指示的人,”他側過頭,半張臉落在陰影中,“有人想利用b.o..,而我會阻止他。”
塔尼亞看了他一會兒,“肯尼迪先生,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受僱偵探吧?”
對方的目光斜掃過來,她鼓了鼓腮,以輕松的語氣又說:“只是好奇。放心,我不會洩露救命恩人的隱私啦。”
“誰知道,”對方嘴角一提,神色不改地講著冷笑話,“說不定我只是個正義感有點充沛的普通市民……”
話音戛然停住,裡昂一瞬間舉槍格擋,上方落下的陰影彷彿鴉梟群聚,漆黑鬥篷在夜空中拖曳出鬼魅蝙蝠形狀。個頭矮小的羅賓直接踩在他胸口,一柄雪亮鋒利的武士刀錚然出鞘直刺面門。裡昂被逼退地仰面摔倒在地,刀鋒貼耳劈進地面,削落幾縷金棕發絲,手中以槍管抵住不斷逼近的刀刃,金屬摩擦間幾乎迸濺火花。
他擰眉直視上方的羅賓鳥,還有閑心開口跟塔尼亞說:“……我真希望你能告訴這位交通燈色的小朋友不必這麼熱情,我們還沒有熟悉到需要見面擁抱的程度。”
塔尼亞回過神來趕忙阻止,“肯尼迪先生不是敵人!是他救了我……”
羅賓鼻腔裡哼出不滿而森冷的一聲,翻身從他身上躍下去。裡昂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偏頭沖塔尼亞說:“既然你的朋友來找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今天的事非常感謝你。”
回應她的是男人的背影和隨意的一揮手,“別客氣。”
待他走遠,達米安按了按耳邊的通訊器,“人找到了,沒死,我帶她回來。”又轉過身,目光從上至下將她掃視一圈,眉間疊起皺紋,一隻手還搭在刀柄上蠢蠢欲動,“你的訊息發布在通訊頻道裡,神諭定位了你的手機座標,十分鐘前訊號消失在了這裡。告訴我,是什麼使你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敵人還在附近嗎?”
“回去我會詳細地告訴你們,”她搖搖頭,半晌又寬和地彎唇,“謝謝你趕過來幫我,小d。”
“順路而已。”他冷哼,雙手抱臂,像一隻從耳梢到尾巴尖都嚴陣以待的黑貓。
回到蝙蝠洞已近深夜。管家阿爾弗雷德幫塔尼亞處理了傷口,用鑷子夾出血肉中殘留的鏽屑,縫合破裂的動脈與創口,塗抹藥劑包紮,最後打了幾支破傷風針。她看上去遍體鱗傷,像一隻摔碎的瓷娃娃,被勉強充填粘合起來。
老管家放下沾血的紗布,憂慮無奈的神色如潮水浸濕葉脈狀排列的皺紋,語氣溫和道:“塔緹亞娜小姐,我建議你這段時間最好居家休養。”
“謝謝你阿爾福,我會的。”塔尼亞歪頭感激地笑了笑。幼年的她擁有非人般快速恢複能力,也因此接受了無數測試實驗,切割傷、貫穿傷、灼燒傷、凍傷、炸傷、槍傷、刃器傷、壓挫傷、毒傷、混合傷與核武器傷,所有致命傷與非致命傷,實驗員在她身上推演人類生理的極限。不過離開實驗室後就失效了,倒也挺好,讓她能更像個普通人。
“我同意阿福說的。”迪克輕按了按塔尼亞的肩,方才療傷過程中蝙蝠洞的眾人已經聽她講述了事情經過,威脅性不低的生物兵器,加上警局裡那三具已經顯現變異徵兆的屍體,讓他在心裡上調了對此次事件的危險評估等級。他放柔聲音,安撫道:“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塔尼亞斟酌片刻:“抱歉……明天我可能得再去學校一次。”
迪克訝然,“為什麼?”
“我大概清楚失蹤案的來龍去脈了,只需要……再確認一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