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昏黃的路燈拉長兩道身影。
顧景鑠將車穩穩停在林婉如家門前，全程緘默，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林婉如攏了攏單薄的睡衣，夜風裹挾著寒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多謝。”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疏離。
“無妨……晚安，回去記得吃藥。”顧景鑠望著她的側臉，話到嘴邊又咽下。
其實他多想告訴她，即便兩人如今離婚，也能以朋友身份相處。
可話到舌尖，他又忍住了，憑他對林婉如的瞭解，此刻說出這番話，只會讓局面愈發尷尬。
“嗯嗯。”林婉如隨口敷衍，轉身快步朝家門走去。
“啊秋，啊秋……”接連幾個噴嚏在寂靜夜裡格外響亮，她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一進家門，林婉如便吩咐人把暖氣開到最大，裹緊被子縮排床鋪。
“叔，給我來杯熱水。”她沖著管家喊道，聲音因鼻腔堵塞而甕聲甕氣。
管家端著姜湯過來，眉頭擰成個疙瘩，一臉擔憂：“小姐，還是喝杯姜湯吧，廚房一直熱著火呢，驅驅寒。”
“姜湯？來點吧。”林婉如心裡犯嘀咕，可別真感冒了。
待管家離開，林婉如閑來無事，想到這幾天憋在心裡的火，便拿起手機向孟挽君吐槽。
孟挽君向來是個熱心腸，得知好友心情欠佳，二話不說，穿著毛茸茸的小熊睡衣就火急火燎趕到林家。
“老天爺，這是什麼鬼笑話。”
孟挽君風風火火闖進房間，睡衣上的小熊隨著她的動作一顛一顛。
兩家離得近，她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夜晚的寒冷。
“姜湯，來點不？”林婉如裹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張臉，嗓子堵塞，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孟挽君一聽“姜湯”二字，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雙手在胸前直擺：“不喝，我對這玩意兒有陰影。”
“那好吧，反正你要是生病了，肯定有人鞍前馬後照顧。”林婉如沒了力氣，大字形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滿心無奈。
孟挽君爬上床，搶過林婉如的被子一起蓋。
“所以呢，你倆真不結婚了？”
林婉如嘆了口氣，把被子拉過頭頂，有些逃避。
“暫時不打算結婚，為了我割捨生養他的父母，即便他同意，我也不能這樣做，太自私了，我不該成為他人生的全部。”
“啊西———道理是這樣，但是……但是……”孟挽君想了半天也沒接上這句話。
“你看，你一向善於狡辯又理直氣壯，沒理都要辯三分，你都說不出來理由，我還有什麼理由。”林婉如面如死灰。
“好啊你，林婉如，我在幫你想，你還編排我。”孟挽君拿枕頭隔著被子砸林婉如的頭。
林婉如也很坦然。
“交給命運吧，我還能怎麼辦？做小伏低委屈求全？還是讓姓沈的在我和他媽做出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