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邊說邊伸手，試圖拉走蕭然。
“林宇，你發燒了，我們走吧，快，和老師走吧。”
蕭然卻恍若未覺，繼續用染著灰燼的手指在虛空描摹：”知道嗎？每當月光照進舊校舍的通風口，就能聽到讀書聲。”
“他們一直打著教育的幌子，進行著不可告人的人體實驗。那些成績優異、思維活躍的學生，都成了他的目標。利用學校的資源，把這裡變成了一個秘密實驗室，用學生們的未來，去換取他所謂的科學突破。”
蕭然卻像被定住了一般，他微微佝僂著身子，被灰燼沾染的手指仿若不受控制，在虛空之中繼續機械地描摹著，聲音縹緲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當年，老師們不是不知情，他們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配合，只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和利益。”
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悲哀，“而那些學生，他們懷揣著夢想來到這裡，卻在一夜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他們的人生，就這樣被無情地毀掉了。”
“咔，漂亮。”
鄭明輝一聲幹脆利落的“咔”，打破了緊張的試戲氛圍。
蕭然微微一怔，迅速從角色中抽離出來，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林宇的堅毅與憤怒。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挺直腰板，向前邁出一步，身姿筆挺，然後鄭重地鞠躬。
當他直起身子，隨意一瞥間，突然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孟挽君。
剎那間，他的眼神凝固，又瞬間躲開。
孟挽君對上蕭然的視線，並未多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愧是她粉的愛豆，真帥，演技也是絕絕子。
鄭明輝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率先鼓起掌來。
其他副導演也紛紛響應，掌聲在試戲現場熱烈響起。
“演得太棒了，蕭然，你的表現超出了我們的預期！”鄭明輝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贊。
蕭然微微頷首，表達著自己的感謝，話語裡都是謙卑。
“孟小姐，您來了。”鄭明輝滿臉堆笑，腳步匆匆地迎了上去，眼神裡滿是熱忱，“一路過來還順利吧？”
孟挽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禮貌又不失親和的笑容，輕聲說道：“挺順利的，就是看來我還不夠早，錯過了精彩開場。”
鄭明輝連忙解釋：“您來得剛剛好，後面還有不少演員等著試戲呢。”
說著，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孟挽君到評委席的空位就座。
接下來的時間裡，又陸陸續續有演員上臺試男一號的戲，確實有不錯的人，可珠玉在前，孟挽君始終提不起興趣。
孟挽君坐在評委席上，身子微微後仰，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扶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怠。
一上午過去，孟挽君覺得自己的腰快要碎了，眼睛還像要長針眼似的疼，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個合格的演技。
有些人實在是自信的過頭，演技嘛，就……辣眼睛。
孟挽君喝著小劉買的咖啡，心裡已經開始後悔：“唉，導演不好當啊，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快到午飯，孟挽君嫌太無聊，她在留在這裡意義並不大，重要的一番男主角其實已經沒有任何爭議了，非蕭然莫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