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拘禁室。
審訊室的白熾燈管發出電流嗡鳴，鐵柵欄在葉冰蒼白的臉上投下交錯的陰影。她蜷縮在塑膠椅裡，染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看夠了嗎？”她突然尖笑，指甲刮擦金屬桌面發出刺耳聲響，”你以為傍上陳氏集團的夫人就能高枕無憂？你也不看看自己多髒，你也配。”
蕭然的指節在鐵欄上叩出清響，將28≈人的解約協議緩緩推過隔離窗。
“簽了吧，能讓你在這的時間少點。”
葉冰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突然撲向欄杆，指甲在金屬上劃出五道白痕。
監控攝像頭的紅點在天花板上無聲轉動，將她扭曲的臉切割成明暗兩半：左臉是精心紋過的模擬淚痣，右臉是昨夜自殘留下的抓痕。
”你以為幹幹淨淨就能上岸？”她突然壓低聲音，喉間溢位瀕死般的喘息，“做夢，你遲早會落得個和我一樣的下場。”
審訊室的鐵門在蕭然身後合攏的剎那，葉冰突然發出咯咯輕笑。她將頭抵在冰涼的牆上，聽著自己的笑聲在空蕩房間裡激起層層回響。
自作自受，她認了。
張鵬坐在那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方向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警察局的出口。
他的心裡七上八下，既緊張又興奮，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微微的顫抖。
終於，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蕭然。
他腳步略顯沉重，手裡緊緊攥著一份檔案，在昏黃的路燈下，他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
張鵬趕忙推開車門，快步迎了上去。
“然哥，大功告成了吧。”張鵬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眼睛裡閃爍著難以抑制的光芒。
蕭然微微點了點頭，只發出一個疲憊的鼻音：“嗯。”
“然哥，我現在感覺像是在做夢。”張鵬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聲音有些哽咽，“他們就這麼順利地倒了嗎？”
一直以來，他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今勝利來得如此突然，張鵬竟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所有人的解約協議都在這了，當然是真的。”
蕭然晃了晃手中的檔案，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
張鵬的情緒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破涕為笑，臉上洋溢著暢快的神情：“是，誰讓葉冰不長眼得罪了陳太太，陳總那麼護短，葉冰和冰橙娛樂的人都不會好過。”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蕭然上了車。
車子緩緩啟動，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上。
張鵬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然哥，《暗影》也殺青了，現在冰橙娛樂沒了，你後續的通告都沒有了。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跟著你的。”
他微微頓了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我找人打聽了，有個叫鄭明輝的導演要開一部新劇《校園神秘檔案》，這個導演是沒什麼名氣，但是前十集的劇本我看了，真的非常棒，而且近期拿了一次大投資，保守估計五千萬。試鏡就在兩天後，你去試試看吧。”
等他說完，滿心期待地想要聽到蕭然的回應，回頭一看，卻發現蕭然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他的眉頭依舊微微皺著，臉上的疲憊還未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