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頭垂得更低了,頭發有些淩亂,額前的碎發耷拉下來,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一旁的孟挽君原本站在沙發邊上,看到陳城被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哈哈哈,小屁孩平時這麼拽,還有今天。
陳城似是察覺到孟挽君的異樣,轉頭看向孟挽君。
孟挽君的反應也是極快,那一抹偷笑還沒在嘴角停留片刻,就被她迅速收斂起來。幾乎是在瞬間,她換上了一副標準的微笑,嘴角弧度恰到好處,眼神裡滿是佯裝的關切,彷彿剛才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只是陳城的錯覺。
陳城的目光在孟挽君臉上來回掃視,試圖抓住她剛才偷笑的蛛絲馬跡,可孟挽君這一臉無害的笑容,讓他撲了個空。陳城撇了撇嘴,滿臉嫌棄地哼了一聲,心裡嘟囔著:這女人太能裝了!
他煩躁地甩了甩頭,像只鬥敗的小獸,又不耐煩地低下頭去,嘴裡還小聲嘀咕著:“該死,別讓我抓到你下次偷笑,不然有你好看。”
“陳城,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陳淮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十足的威嚴,“現在我在這說話你都不耐煩了?”
他猛地抬起頭,張了張嘴,急切地想要解釋:“不是……這……”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什麼道理。
他看向陳淮安,卻只看到他那黑得像鍋底的臉。再瞅瞅孟挽君,她正緊咬著下唇,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在拼命憋笑,那憋得通紅的臉就差沒寫著“我快忍不住了”幾個字。
陳城看著這兩人,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滿心的委屈和無奈,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孟挽君有些小得意,笑話,論演戲我可是專業的,小屁孩想和她鬥,下輩子吧。
兩人那些細微的小表情,全都像被放大鏡捕捉到了一般,被陳淮安盡收眼底。陳淮安看著眼前這兩人,一個憋著壞笑,一個滿臉委屈,莫名就想起了之前在法華寺求的那支簽,這麼想著,他心裡一橫,下了一個決定。
“從今天開始,我會把你們倆的卡都停了。”陳淮安的聲音不高,但在這安靜的客廳裡,卻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
“什麼!”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那默契程度,彷彿之前的那些小摩擦都不存在了。
孟挽君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老大,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陳城也是一臉驚愕,原本耷拉著的腦袋瞬間抬了起來,眼睛裡滿是震驚。
“憑什麼,我又沒打架,我抗議。”孟挽君瞬間就炸了毛,雙手叉腰,像個鬥志昂揚的小公雞。
在她心裡,把她的卡停了,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平日裡想買啥就買啥的日子要是沒了,那可怎麼活?她越想越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陳城雖然心裡也不服氣,可畢竟自己確實理虧,剛剛還因為打架被老爸訓得狗血淋頭。
他偷偷瞄了一眼陳淮安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臉色,到嘴邊的反駁瞬間就像被凍住了一樣,硬生生給嚥了回去。他撇了撇嘴,心裡暗自叫苦,可又不敢吭聲。
“抗議無效,沒得商量,你倆的零花錢根據你們的表現而定。”陳淮安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孟挽君一聽這話,剛剛還鬥志昂揚的氣勢瞬間就垮了。她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鬱悶地耷拉著腦袋,嘴裡還小聲嘟囔著:“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又沒做錯什麼。”
那忿忿不平的模樣,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不服”三個字了。
陳淮安把目光轉向陳城,眼神裡透著威嚴:“另外,禁止打架鬥毆。”陳城縮了縮脖子,低著頭,小聲應了一句。
接著,陳淮安又看向孟挽君,補充道:“禁止在外喝酒,尤其是喝到不省人事。”孟挽君聽到這話,眼睛瞪得老大,剛想反駁說她沒喝醉,可對上陳淮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話嚥了回去,只能在心裡默默吐槽。
陳城和孟挽君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對視了一眼。這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和“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
“還有,禁止夜不歸宿,住誰家也不行。不遵守你們的零花錢就一分也沒有。”陳淮安的話像連珠炮一樣繼續襲來,兩人聽了,都忍不住在心裡哀號,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極了,彷彿在說:這日子可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