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令安然等人想到,從進入這片遺蹟開始,就從來沒有見過狐炎陽像其他巔峰強者一樣,擺過什麼強者架子,更多的像是師尊,真真正正的前輩!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很難想象如此和藹的一個老頭,竟然是一尾先祖的親生弟弟!
手持烈風法則,他本可以傳承給自己的族人,也可以像踏雲大神一樣當做寶物,交換條件,但是,他卻選擇了把烈風法則交給了真正適合的人。甚至於,從其口中所言,長生還是導致其這縷殘魂加速潰散的導火索。
這份胸襟、這份氣度,難怪於就連與狐族交惡的踏雲大神,都對其讚歎道,“是個不錯的人!”
可惜的是,沒有人知道狐炎陽的過去,當然,以後也不可能有人知道,為何這般一位仙風道骨的人竟會落到壽元盡頭,身死道消的境地!?
恐怕,這故事的續集還要等機緣到了才可得知罷!
另外一邊,在安然等人聽從狐炎陽的話,在洞府內領悟烈風法則的時候,那銷聲匿跡的長生內心裡卻依舊經歷著煎熬。
還是那一片漆黑的空間,看不到眼前,望不到邊;聽不到風聲,聞不到氣息,更不用說,身體內的靈力、神識全都莫名的消失,彷彿投胎成了凡人,不對!更準確的說是一縷魂魄,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唯一能夠感覺到存在的,只有自己的瞳孔了,長生明確的知道,自己一直努力地、刻意地睜著雙眼,即便看不到任何東西。
就這樣,不知道漂浮了多久,也許是須臾之間,也許是一年,又或許是一個輪迴,而眼前的情況依舊沒有變化,唯一沒有變化的只有自己緊繃的雙眼,保留著希望之光,遲遲不肯熄滅。
不過,經歷了這麼久,那份希望之光,也逐漸便的暗淡了起來,甚至,長生已經覺得這是一個死局,內心裡只有不甘二字籠罩,不甘的是,腳下的路已經明朗,卻偏偏步入黑暗;不甘的是,剛剛和幾位妻子團聚,本該放浪形骸之際,卻莫名分離;不甘的是,天仙已致,卻陷入了這神不神,鬼不鬼的境地,即便是被別人殺了,起碼還有一絲怨念殘留世間,可眼下,恨都不知道該恨誰。
難道自己就這樣憋屈地死了?
難道赤子之心、天道加身的結果就是這樣?
難道苦心修煉,未臨仙位就中途夭折?
……
長生的心裡一遍一遍的質問,質問天道、質問眼前的黑暗、質問自己!
而就在長生的瞳孔終於要堅持不住,將要關閉的時候,一蔟光團出現在長生的視野之中。
這蔟光團彷彿是沙漠中的綠洲;彷彿是重生之後第一眼看到的靈兒!
這時,馬上熄滅的希望之火,頓時又在長生的內心裡燃燒了起來,緊接著,像是一個蝌蚪一樣,努力地睜著雙瞳,使自己能夠儘可能地看清那團光。
可是,眨眼間,那團光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再次消失不見,同時熄滅的還有長生的內心,隨即,只聽長生的內心裡苦笑道:“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極啊!可笑至極!混蛋!混蛋!混蛋啊啊啊啊!老天爺!你到底為何要捉弄於我,我重生千年,無愧無疚,腳踏黃土,頭頂青天,你為何!你為何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難道我配不上這天道加身?難道我不配這成仙之途?難道……”
奈何沒有人能聽到長生的心聲,隨著長生在內心裡不停地抱怨、不停地數著自己的不甘,那雙瞳也隨之緊緊關閉。
“唉~算了罷~”這是長生第一次閉上雙眼後,發出的最後的感嘆。
可,正所謂,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留你到五更,但閻王不留人,神鬼難扣門,而長生此時的情況就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