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回來打秋風,是知道兩個兄弟掙的都挺多,家裡有這樣的條件。
不至於是扒著老父親老母親喝血。
可這突然分家了……
淩秀想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這次沒讓崔念念喊人,自己去了西屋找宋蕊。
淩野看她和宋蕊有話要說,抱著楠楠出去玩,把屋子讓給了她們。
淩秀當著淩野的面,確實不敢多說什麼,她也有些怕自己這個弟弟。
他抱著孩子一走,淩秀拉住了宋蕊的胳膊,“怎麼就突然分家了呢?弟妹,你沒勸勸?”
宋蕊莫名其妙:“勸什麼?我覺得分家挺好的。”
“可是父母在,不分家,這是傳下來的祖訓,咱們當兒女的……”
宋蕊打斷她,“行了大姐,再過幾年就是新世紀了,祖訓什麼的你還是放一放吧,二姐倒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媳婦,難道日子就好過了?”
淩秀被她說的一愣,想起自己的日子,苦澀爬上了眼角眉梢。
“這就是我的命,我只管做我的,命是什麼樣,我說了不算。”
什麼是命?
她一輩子任勞任怨,卻被人欺騙被人壓榨吸血就是她的命?
沒人比她清楚,她的命是什麼。
但如果這是命,她憑什麼要認?
宋蕊只覺得和她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就希望等二姐老了那天,回看自己一生的委屈,能夠不怨恨不後悔,平靜的說一聲,這都是你的命。”
淩秀表情怔愣,沒再吭聲。
淩秀和許春英、何金燕最大的區別,就是她脾氣夠好。
宋蕊說話不算好聽,她聽了也沒什麼脾氣。
像個面團似的,全部包進去自我消化。
宋蕊彷彿都能看見她在家的模樣。
任那個崔明知隨便說著什麼,她就是這麼低著頭,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碰見那種樂意欺負人的,只會變本加厲的貶損她,責罵她。
宋蕊不愛和她費口舌。
看淩秀不再勸她,她也轉頭話頭,和她聊些別的。
忽然,宋蕊想起了淩野身上的那道疤。
“姐,你知道淩野肋骨上的那道疤是怎麼來的嗎?”
淩秀點頭,“知道,就是……我跟你說你可別生氣,那畢竟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淩秀掰著指頭算了算,“應該有七年了吧,七年前他和人打架,被人一刀砍在肋骨上,那血流的,差點丟了命,那頭跟他打架的我不記得叫什麼了,就知道也挺慘,連夜去了外地看傷,好多年都沒敢回來,打架的原因……好像是為了一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