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要吃了，過年吃啥？
過年來串門的，看她家吃一桌子白菜蘿蔔，不得笑話死他們。
何金燕也不知道，這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
明明她嫁的是國營廠的工人，一個月小二百的工資呢。
她心裡抱著屈。
淩小丹的視線也一直落在對面。
她看的不是那些吃的，她看的是淩楠的衣服。
紅彤彤的小鬥篷，脖領還帶了一圈白毛毛，那衣服可真好看。
回頭看何金燕坐在她身後，淩小丹鼓足勇氣問道：“媽，我們啥時候去買衣服啊。”
淩小丹這句話算是撞槍口上了。
何金燕正一肚子氣沒處撒呢。
她絲毫沒猶豫的抬手，一巴掌呼在了淩小丹臉上。
“你還惦記上新衣服了！也不看看你的賤命！幹啥啥不行的廢物，淩楠都知道把一千塊錢拿走，你怎麼不知道呢？你比她大好幾歲，你還能讓她搶了先了？還新衣服，沒有新衣服！你也能跟人家比？”
淩小丹被罵的一聲不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不是因為臉疼，是她在想，她憑什麼就不如淩楠。
都是淩家的女孩，之前她還比淩楠待遇更好，更討人喜歡呢。
就因為她家現在有錢嗎？
她家既然那麼有錢，她為什麼還要撿走那一千塊？
不然媽媽也不會這麼生氣，這麼埋怨她。
淩小丹扭頭，眼淚滴在自己灰撲撲的棉襖上時，視線又落在了淩楠身上。
那紅色，可真刺眼。
楠楠還不知道自己己經被人給盯上了。
她幫著宋蕊來回運東西，小腿倒騰的可歡了。
一袋袋的凍肉，她拎起來就走。
看的宋花都有些咂舌。
“姐，楠楠力氣怎麼這麼大？這小胳膊小腿的。”
宋蕊笑了，“可能是隨她爹吧，你姐夫說了，她是實心的。”
宋花捏了捏楠楠的小胳膊，“好像真比我結實。”
楠楠也沒覺得結實不好，她驕傲的擺出姿勢，奶聲奶氣的道：“我師傅說了，我長大一定是女中好姐！”
宋蕊忍俊不禁，點了點她的腦門，“什麼女中好姐，那是女中豪傑。”
“好姐、豪傑，明明一樣嘛媽媽。”
宋蕊笑著搖頭，上輩子楠楠學習是很好的。
不是她多聰明，是她夠用功，學習上從來沒讓她操過心。
這輩子，宋蕊總有一種要頭疼她功課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