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一半試試。”
“不要。”傅溶一把攥住她手臂,“萬一你失血過多暈了,我還得揹你。”
“你可以揹你妹妹出去,之後再來找我。它們咬碎我,只剩下骨頭渣,我也能長好。”
“什麼時候了還說笑話。”
傅溶唸了個決,蛇群中亮起刺眼光斑,陡然爆炸。火燒迴廊,通出一條血路。
他猛推了江落一把,江落摸爬滾打跑向前。
江落回過頭,血路很快被蛇填滿。
傅溶浴血奮戰的身影在劍光中屹立。
“快去找年年。”
他的喊聲透過蛇群組成的牆。
江落擦了擦臉上的血,沖著那頭,大聲回應:“我聽到了!”
所有蛇群都被傅溶吸引,江落飛快跑下回廊盡頭那一小段臺階,草叢裡幾條散蛇甚至怕她,沒有沖上來。沒沖最好。她跑向那間高大的房屋,張口咬住匕首,一手推門,一手摸出傅溶給的符紙。傅年年氣味越發濃鬱,人就在裡面。她邁過門檻。
陡然從光明進入黑暗,眼前一片模糊。
她閉上眼睛靠氣味感知環境。
屋內泥濘潮濕,牆面漆黑,像是被燒過。
裡頭盤曲著一條比柱子還粗的蟒蛇,蛇尾蜷縮在角落裡,上半身搖擺不定,有一下沒一下撞牆。牆體向外歪斜,蛇頭撞得鮮血淋漓。經過艱難蠕動,一枚雪白的卵掉在草垛裡。那兒已經堆積著幾十枚蛇卵,蛇母還在繼續産出。它大腹便便,目測還得生上幾百顆。
生育是艱辛的,蛇母體力不濟,吼聲虛弱而悲慘,身體時不時扭曲顫抖,已無暇顧及江落這位不速之客。
江落適應了光線,目光迅速鎖定右側角落裡,地上躺著個六歲小女孩。桃紅色衫子垂下來,她昨天見過,是傅年年。傅年年處於昏迷狀態。
蟒蛇搖搖擺擺立起上半身,探向傅年年,吐信子,垂涎三尺。
看來要準備吃她了。
傅年年是為蛇母準備的食物。
江落將匕首擲進蛇母的眼睛,蛇母腦袋一歪,轟然倒地。它後知後覺,發現了江落的存在,被眼睛上的痛楚激怒。江落沖過去,蛇母張開巨大裂口。
江落直面森寒獠牙,把符紙塞入蛇母口中。唸了一串簡易口訣,符紙爆炸。大腦袋炸出一口血洞,獠牙滋出的毒液剛好噴在江落眼睛上。
江落閉上眼,攥住匕首,精準無誤挖出它的眼珠。
蛇母頹然癱倒,無力反抗,身體裡還揣著許多沒産下的卵。
江落用袖子擦去眼皮上的毒液。
不知為何,有點癢。越擦越癢,她眼前的畫面晃動起來。
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泛動漣漪。
她腦海中天旋地轉,站也站不直,忍住天旋地轉的眩暈,手腳並用地爬向那張四方桌。奇怪,所有毒對她都無效。這點蛇毒怎麼會幹擾到她?
江落懷著滿腹疑惑爬行,好不容易摸到傅年年的衣角。別的不說,先把人抱出去,她得完成傅溶交代的任務。傅溶還在外面殺蛇呢,感覺他快吐了。江落沒功夫多想,剛把傅年年從桌上抱起來,忽然手腳一軟,她也癱了,掉進眩暈的深淵。
意識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