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江落道。
“在這待著,我去一趟廚房。”
傅溶去廚房給她拿東西吃,江落獨自靜坐。
這是傅溶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幾天分離,見不到面,氛圍完全變了。柳章這一招果然了得。
江落自認為表現得無可挑剔。傅溶卻性情大變,對她的態度冷硬。兩人之間生了芥蒂,再也沒法回到從前天真無邪的狀態。江落把玩著床頭一隻小瓷人,來回琢磨。
邏輯上來講,她只要一直表現出傅溶喜歡的樣子,傅溶就會喜歡上她,順理成章接納她。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既玄妙又複雜。稍有偏差,全都不對勁了。她很可能功虧一簣。
柳章說她虛情假意。
妖本無心。她上哪去找一顆真心送給傅溶?
談情說愛不就是繁衍的前戲嗎,為什麼越來越複雜。
江落在屋裡轉了一圈。這兒比楚王府寬敞,佈置得富麗堂皇,整齊幹淨,沒有人氣。住在這的人似乎是打算隨來隨走的,包袱都沒有收起來。說明傅溶還是會回楚王府。
片刻後,傅溶推門而入。他一手揣著包花瓶碎片,一手提著食盒。江落坐下來吃東西,傅溶自顧自拼花瓶。江落瞧他不理自己,對那堆碎片十分寶貝,問道:“這是什麼呀?”
傅溶道:“我母親留下來的遺物。”
江落道:“怎麼碎了。”
“一個小屁孩打碎的。”
“他欺負你,需要我幫你教訓他嗎?”
“誰敢欺負我?”傅溶對小崽子毫不在意。
為這事,以大欺小,有損格調。
他用弄了一碗樹膠來補花瓶,沾碎片上,比剛才穩固一些。但作用也不是很大。拼了碎,碎了拼。江落吃完晚飯,他還沒弄好,弄到最後也失去了耐心。他撂下爛攤子,從櫥櫃中抱出一床幹淨被褥,鋪地上,“你睡床,我睡地上。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江落才來,他便張羅著送她回去了。
江落依照他的安排躺下,沒有反駁,問道:“傅溶,你是不是不開心?”
傅溶胡亂躺在地上,翹著二郎腿,道:“沒有。”
江落道:“是因為我擅自來找你嗎?”
傅溶道:“跟你沒關系。”
二人安靜了一會兒。
江落把燭臺移到床邊,然後躺下。火苗照在傅溶的臉上。他用手擋住眼睛,“把蠟燭吹滅吧。”
江落一本正經道:“可是我想看見你的臉。”
傅溶道:“臉有什麼好看的?”
江落道:“知不知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傅溶沒接話,和上次反應截然不同。江落的手指遮擋燭光,影子落在他臉上,觸控他一樣。傅溶扭頭望著那並不刺眼的燭光,道:“睡覺吧,別玩了。”
傅溶收走蠟燭,吹滅。房間陷入黑暗中。
江落一點睏意也沒有。
“你睡著了嗎?”
“沒有。”傅溶翻了個身。
“我們說說話吧,”江落抱著枕頭坐起來,睡不著,“吃太多,胃裡難受。”
“你想聊什麼?”
聊個天,竟也找不到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