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傅溶必死無疑。
柳章解下冰絲,抓住江落的領口,就這麼單手把人拎起來,走向馬車。玉清觀的人陸陸續續追出來,張道長沖著他們倆的背影喊:“師弟,你這是上哪去?”
柳章把江落推進馬車裡,“我還有事,先行告辭,師兄不必送了。”
馬車飛奔而去,一騎絕塵。
張道長望著滾滾塵埃,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有些納罕。“這麼急?”
山道陡峭。江落好幾次試圖跳車,被冰絲捆住,五花大綁。她隨著路途顛簸在車裡滾來滾去,撞得頭暈眼花,“你捆著我,算什麼能耐。有本事我們打一場。”
柳章道:“你打不過我。”
江落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馬車急停在半山腰,差點掉在懸崖。
江落直接從車裡滾了出去。
她撞到大石,停下來,狼狽地抬起頭。忽然間冰絲消失了。
柳章緩緩走到她面前,注視她:“如果你輸了,便配合我解開同心蠱,不許再生事。”
“那如果你輸了呢?”
“我放你走。”
“好。”
這是她為自己爭取到的一次機會。
江落站直了,雙腳紮根在地裡,像岩石中長出來的筍。
她握手為爪,向上一抬,腳下土層爆裂。她從地底抽出一根帶泥的細長竹鞭,劈面刺向柳章。柳章屹立不動。眨眼間,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江落刺了空。她遽然回首,竹鞭橫掃側後方。
障眼法無法掩蓋氣味,她靠鼻子找人,比眼睛看得更清楚。柳章避開第二下攻擊。寒光如刃,手中的竹鞭裂成兩節。
柳章劈斷了她的武器。她反應迅速,就著斷竹再次出手,捅向對方心口。這回柳章接了招,也讓江落看清了自己是如何被反殺的。柳章凝聚內力,以掌心迎接尖刺。斷竹即將洞穿他手心時速度被急劇拖慢。竹鞭寸寸爆裂成屑,飛向四方。
江落被強大的內力撞在石壁上。
她單膝跪地,喉頭腥甜。她把血咽回了肚子裡。
狂風吹過淩亂頭發。
三次交手,次次慘敗。她自不量力。第一次召喚蟲族圍攻竹屋,第二次誘導溪亭出手傷人,第三次不得已自己下場。她套了傅溶的招數,卻不知傅溶的招數都是從柳章那裡學來的。關公面前耍大刀怎麼可能會贏。她不會殺人,因為根本沒怎麼學過。
她會的幾樣對上柳章全部失效了。
柳章道:“可以認輸。”
江落支撐著自己,“不,我絕不認輸。”
沒有武器,她就是自己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