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轉身撫著他的後腦。
“你這兩日去哪了?”
頭頂聲音傳來,裴恪的手頓了一瞬,很快又恢複正常,悶悶地答道:“奉陛下的命,辦事去了。”
往常只要提及陛下,江洛橋便不會多問,可今日似是鐵了心要問到底。
她蹲下來與裴恪平視,認真地盯著他的臉,問道:“是什麼事?連我也不能說嗎?”
“不與你說,是為你的安全著想。”他在她兩眼中心落下一吻,“萬事有我,你不必多想。”
“祖父之事你不必掛懷,我定是時時刻刻放在心上的,有了訊息便會告知於你。”
興許是察覺到江洛橋情緒不對,裴恪特意提起江逢,殊不知落在她眼中有多惡心。
一遍拘禁著祖父一邊欺瞞於她,這種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應當是極好的。她直起身子轉了身離去,只留下輕輕“嗯”的一聲。
裴恪追了上去拉住她手,順勢便讓她坐到了腿上。
“我這兩日未歸,你生氣了?”他搖著她的手作討好狀,“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並未生氣,是你多想了。”
江洛橋強扯出一抹笑意麵對他,接著又起了身,命人伺候他沐浴。
待看不到他身影,她才終於放鬆下來,抱著頭蹲下身子,幹嘔了半刻鐘,末了低下頭眼神空洞,就這樣待了許久。
不過裴恪出來時她並未表現異樣,扶他上了床便睡下了。
“沅溪?”
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卻未等她回應便側過身去吻她的臉,嘴唇鑽到耳邊啃咬著,那種酥麻的感覺一下便傳遍了全身,他最是知道她何處敏感的。
可江洛橋心亂,雙手抵觸著,躲避他的親吻,最後推開了他。
“序之,今夜不要了。”
她很平靜,可這樣平靜的臉龐下蘊藏著狂風暴雨,裴恪直覺不對勁,於是發了狂一般侵略她的唇齒,雙手褪去她的衣裳,露出今夜消去海棠刺青時留下的紅印。
如他所料,她反應極大,手腳並用掙脫他的束縛,恨不得躲他到天涯海角,若他要強來,恐怕免不得要被刺一刀。
裴恪的手停在半空,眼神裡流露出哀怨的意味,最終嘆了口氣,不再去觸碰那具蜷縮成一團的身子。
江洛橋背對著他,咬著指節凸起的骨頭淚直流,喉嚨梗得生疼,不敢哭出聲音讓他發現,等到身邊人傳來均勻的呼吸時,她才放任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
她本是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伺機而動的,可她前兩日才沉浸在這個男人的纏綿蜜意中,今日卻發現自己被玩弄欺騙,最愛的祖父還在他手裡,她不知如何說服自己接受。
更何況,沈賀逍此前說過,天齊眼下蠢蠢欲動,如今他們又在城中密會,恐怕目的不純,若是來個內外夾擊,恐怕整個大郢都會陷入困境。
後半夜她沉沉睡去,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裴恪下了朝便未歸,江洛橋頓坐在窗邊,盯著煥發的綠蘿看了許久,漸漸眼神清明。
她要進宮面聖。
她要狀告裴恪通敵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