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他嘴角扯出一抹危險的詭笑,“拱手相讓,絕無可能!”
沈為璋算是懂了,日後他再如此,只消提及沈賀逍,一切皆可解決。
接著,他坐到裴恪面前,挑眼問道:“我聽聞你那勞什子遠房表妹找上門來了?”
裴恪母親生於一富庶商賈之家,曾受遠房親戚一大恩,後來兩家都有意親上加親,便承諾若雙方誕下一男一女便做親家。
後來黎家家道中落,黎氏被抵債給威遠侯做外室,對方便反悔了。可待裴恪中了狀元被威遠侯帶回府中時,這表妹便如狗皮膏藥般貼了上來,要死要活地逼著嫁給他。
奈何風波再起,裴恪救父落下殘疾,那“狗皮膏藥”都不消得趕,自個兒有多遠跑多遠,如今聽聞裴恪封了王,又巴巴地趕到京中,可真是個厚臉皮的!
裴恪倒是不如他義憤填膺:“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收留一陣子罷了。”
他原本答應這門婚事便是為了母親大義,卻不會任那些人隨意玩弄,那些個心思若不收一收,屆時丟臉的可不是他。
“我給你出個主意。”沈為璋笑眯眯地望著他。
“?”
“婚後你把她安排入府內住一陣子,弟妹吃醋了,你再哄哄她,這一來二去感情不就培養起來了嗎?”
“此法可行?”裴恪斜睨著沈為璋,顯然懷疑。
沈為璋微微眯起眼睛,雙手抱在胸前:“我追了阿妧這麼多年,不比你更懂小娘子?”
裴恪盯了他半晌,驀地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他信了。
晚膳時候裴恪回了府,卻被告知江洛橋去了雲客軒,心中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多些。
江洛橋是專程來找常煙雨的,下人機靈,她一進門便被引了上去。
“天齊人?”常煙雨轉頭疑惑地看著江洛橋,“你怎會突然想到天齊人?”
“近日在書中看到,很是好奇。”
裴恪一事近日總是縈繞在她心間,是以今日才特意跑一趟,想著常煙雨買賣訊息應當識得許多人,不過此事不宜向外提起,只好扯了個慌。
不知常煙雨是否有疑,總之並未多問,與江洛橋一同來到二層廊道邊,一樓光景可盡收眼底。
“天齊人通常下巴較尖,鼻樑較高,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毛發會比較旺盛,不過由於大郢對天齊人的排斥感,他們為了融入我們,通常會自剃毛發。”
江洛橋聽著,暗暗與裴恪做了比對。裴恪的下巴並不算尖,鼻樑倒是挺的,毛發……似乎是並不多的……
她越想越不對勁,回神時早已臉色緋紅,深撥出一口氣不敢再抬頭。
“你瞧那個,就是天齊人。”
她順著常煙雨的手望了過去,目光在各處流轉,細細區分著天齊人與大郢人。
“你瞧那廂房裡頭的……”常煙雨的手頓住,“那是……”
二人透過窗子小縫望進去,那是程郡公世子程玉修,即盧瑤湘新嫁的夫君,此刻正攬著一嬌嬌女子互相餵食。
常煙雨自知這是人家家事,先是低頭,再看向江洛橋:“可要告知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