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旗整個人都虛脫了。
“我要一截一截割下來。”裴恪抹了眉尾沾上的血,露出邪惡的笑,“餵狗。”
翌日,西市出現一具屍首,男生女相,無手無腳無根。
坊間傳聞的地獄判官,專治窮兇惡極之徒,百姓們聚在一處談論著,不知此人犯的是什麼事。
江洛橋是在去劉府的路上見到那屍首的,登時嚇了一身冷汗,在劉府門前緩了好些時候才進去。
“盧二娘子。”
劉嫵將江洛橋引入院中,沏了熱茶,舉手投足間皆存風韻。
江洛橋不語,只暗嘆裴恪好福氣。
直至二人對坐,她才開了口:“早聽聞劉二娘子生得明眸皓齒,乃絕色佳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盧二娘子說笑了,您才是花容月貌,我怎堪相配?”
江洛橋越瞧劉嫵越覺得喜歡,喜上眉梢間偶然一抬頭,卻見劉府那婢女正雙目圓瞪把她盯得死死的。
她也不慣著,當即就下了面子:“劉二娘子,你這婢女好生嚇人,直盯著我看,好似我罪大惡極一般。”
這婢女是劉尚書安排來盯著劉嫵的,如今客人都這般說了,自然不能再留,於是劉嫵命她下去。
“二娘子,這屋裡沒人可不行,奴婢還是留下來服侍您吧。”
她主子是劉尚書,又怎會聽命於二娘子,可江洛橋不管,逮著劉府的把柄就抓。
“竟不知尚書大人家的丫鬟還敢違逆主子?”
這回玉蘿沒倔了,這盧二娘子不是好惹的,再待下去,任務沒完成,倒先引火燒身了。
劉嫵察覺江洛橋的意圖,待屏退了下人,才問:“盧二娘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江洛橋將物件取出,交到劉嫵手心。
“他讓我把此物交予你。”
“他?”
劉嫵取出玉簪細細撫著,又見盒上的鏤空圖樣,便知是沈為璋不錯了。
她眉眼溫情,卻稍顯哀愁,江洛橋不忍,拉著她的手緊緊握住。
“我心知你在這過的不好,且再忍忍,待時機合適,他定會娶你進門。”
若裴恪如願以償,往後也多一掛心人,總歸是多一份溫暖的,只是時機難握,江洛橋如今還沒有全然的把握。
有情人終成眷屬,何不樂乎?
劉嫵卻心念著沈為璋,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即便是不受寵的皇子,那也是皇家血脈,她一棄婦,更不敢高攀。
“我如今一個孀婦,怎堪得配?”
“你是孀婦而非罪徒,此刻你二人男未婚女未嫁,既是兩情相悅,便無配與不配之說。”
世間對女子總歸是苛刻了些,那些遺孀總被指為剋夫之人,卻從無人責難那夫君命不夠硬。
劉嫵覺得她說的在理,卻因身份懸殊仍免不得憂愁:“可他畢竟身份尊貴,要娶我過門談何容易?”
可江洛橋不解:“他是侯府之子,你是尚書之女,他身份尊貴,你又差在何處?”
此時此刻,劉嫵抬眼看她,才知她也誤會了。
想起她極力相助的模樣,暗笑她可愛,連眼神也軟了幾分。
劉嫵問:“你以為,我的心上人是裴三郎?”
江洛橋一愣,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半晌後,她木木地開口問:“莫非不是?”
隨著劉嫵搖頭,她才發覺自己惹了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