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橋撐起了身,沖他背影大喊,盧藺容聞言,卻是毫不改心意。
“我是你兄長,你須得聽我的。”
他說完,聽見她嗤笑。
“你心中害怕,怕我被裴恪搶去了是嗎?因為你心知,你是沒有勝算的。”
果然掐中了他的痛處,當下便見盧藺容轉了身,眼神陰狠仇視著她,聲音如灌冰鉛。
“他一個瘸子,你竟說我沒有勝算?”
“阿兄,你善良些,莫以他人苦痛作刀刃。若他人以你身世作文章,你又該如何呢?歐陽大人想必也希望你善意示人。”
“你不配提我父親!”
本意是以至親勸誡,可不知為何觸碰了底線,只一瞬間的事,盧藺容便來到身前,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一進一退,很快便至牆邊,再無可退。
江洛橋雙手抓著那隻失控的手,指甲插進肉中滲了血也不為所動,他雙眼猩紅,已經瘋魔了!
“阿兄……你放……”
門外的青榕貼門聽著,見情勢不對,破門而入,卻被他一腳踹飛出去。
青榕疼得直不起身,眼見著江洛橋雙眼頂白,面上全紅,此時婁氏終於到了。
“住手!”
兩小廝把盧藺容摁住,婁氏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這才叫他清醒。
看著女兒目色遊離癱坐在地,脖子上殘存著青紫傷痕,忍不住又打了一巴掌。
“你心中有什麼氣,非要撒在你妹妹身上?”
“母親,是我錯了。”
婁氏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受了傷,先回院中好好養傷吧,這幾日也不必來問安了。”
“是。”
江洛橋被青榕扶到榻上,婁氏坐到身邊,摸了摸她脖上的傷痕。
“定瑜,怎麼回事?”
她緊攥著那手,低頭落了淚:“阿孃,是我不好,我提起了歐陽大人,叫阿兄想起陳年舊事。”
婁氏緘默半晌,盯著她上下看著,才說道:“近些日子你們便不要見面了,讓他好好想想。”
“是。”
為打消婁氏疑慮,江洛橋又留了她許久,待她困了,這才放她走。
這一招,著實險,卻值得。
她讓碧榆去通知婁氏,再故意提及裴恪激怒盧藺容,讓婁氏看到他的行徑,勢必出手阻止。
如此一來,盧藺容也不敢太過囂張對她如何。
只是沒想到,裴恪未能觸怒盧藺容,反倒是說起歐陽大人,他卻直言她不配提起。
若說盧瑤貞與歐陽大人有什麼幹系,那就是安國公了,所以盧藺容其實是抗拒安國公口中提及自己父親。
江洛橋給脖子塗了藥,雙目登時泛光,這其中想必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次日她沒出門,直到用過晚膳,有了華淳巷的訊息。
她匆匆換了黑衣帷帽,帶了兩個打手悄悄出了門,趕到時卻發現守在門口的兩人被放倒了。
兩打手將門踹開,江洛橋探出頭來,中央正正坐著一個年老有疾之人。
她幹嚥著,發現自己啞了聲:“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