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是江洛橋第二次與裴恪近距離四目相對,第一次他將她推開,第二次……
江洛橋撩去眉上的一縷青絲,雙手疊於腹前,緩緩站起。
“呂大人既然都這麼說了,盧呂兩家都都不願背負莫須有的罪名,那更得好好查個清楚了。”
便見青榕點了點頭,逃犯張豫被壓了上來。
呂嚴把人送出去,他自以為逃出了呂府,卻不曾想那方圓一裡皆被圍成鐵桶一般,不得已折返,恰好在呂家抓了個正著。
呂嚴氣得七竅生煙,狠狠挖了呂菱一眼,方才還挺得筆直的身軀一下子又軟了下來。
半晌,他說道:“摁!”
“爹!”
此時倒是呂旭不甘心了,拿起和離書欲撕個碎爛,腹部卻先被踹了一腳,便捂著團成一塊了。
常煙雨在一旁看著,卻不覺得暢快,他今日所受,不如她往日萬之有一。
呂嚴生怕自己丟了烏紗帽,便也連著踹了一腳,兒女當下果真變成了討債的鬼。
“還不快些!”
這呂家向來是呂嚴說一不二,呂旭不敢違抗,沉默了好一會兒,指印落了紙面。
常煙雨憋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咬著拇指不讓淚掉下來,她虛脫一般坐在地上,最終望著那四角天空露了笑。
“盧娘子,那他……”
呂嚴惦記著張豫那廝,可他這些年做個霸徒,為難百姓之事做了不少,如今有機會將他打入牢獄,江洛橋自然也不想放過,早已暗中報了官,如今掐著時間剛到。
“呂大人,你涉嫌私藏朝廷重犯,今受令拘捕,帶走!”
“盧瑤貞你!”
萎靡著的呂旭意識到江洛橋食了言,發了瘋般掐著她的脖子,卻被狠狠地摁在濕了茶水的桌面上。
無視掉他殺人的眼神,江洛橋揉了揉脖子,冷聲道:“我從未答應過不會報官,你若是也想坐 牢,盡可沖我來。”
江洛橋不再回頭,帶著常煙雨出了呂府,見她閉眼面向日光彎起眉眼,便知自己做得沒錯。
她向江洛橋行了大禮:“娘子大恩大德我此生難忘!”
“毋須如此,我不過是看不慣那些個恃強淩弱之人。”
江洛橋領著她上了馬車,瞧那和離書被寶貝似的揣在懷裡,便也舒了眉心。
很快便到了常家,江洛橋拒了進去喝茶的邀約,看著她進了家門才離開。
因著此事,江洛橋歡喜了一日,偏偏夜裡睡前想起了不快之事。
酈陽公主設了場馬球宴,邀各家郎君娘子在這冬日暖和暖和,也一併樂呵。
可江洛橋苦惱,盧瑤貞打馬球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偏生她卻是個四肢不發達的。
因而翌日大夥兒在馬場上颯爽賓士之時,她只好謊稱自己身子不適,在一旁躲清閑。
一般宴會上,長輩不欲擾了小輩們的興致,也自有話聊,因此二者大多都分開著活動。
這不,長輩們在那邊圍爐煮茶,這些個小郎君小娘子便在此揮著杆歡聲笑語好不樂乎。
今日這宴倒是有趣多了。
江洛橋吃著果子,見一男子身形矯健,縱身一躍,再落,杆子一揮,球便進了。
這技術頗有藝感,她看得出神,輕輕問青榕:“那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