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幽知道一個姓方的大人,“方勃?”
“正是,如今的京兆少尹。”
另一個紅衣娘子繼續補充:“薛萍出事那晚就是去了方少尹的府上。”
景清幽一聽,和應祉對視了一眼。
“我有個疑問,按理來說,應是女妓在坊裡迎客,斷沒有女妓進府的吧。畢竟當家主母還在呢,哪能允許自己夫君光明正大的‘偷吃’呢。”景清幽對著紅衣娘子問。
紅衣娘子點頭:“是這樣的,因這事,薛萍還總與‘媽媽’有爭吵,奴家也沒問過薛萍為何一定要去,但是奴家們都猜測到薛萍可能是想入方少尹府上,可能是做私妓也可能想做妾。”
“做了私妓,有了妓屬就不歸你們平康坊管制了,也無法再為你們帶來利益,所以你們的假母才與薛萍幾番爭吵。”
兩為娘子聽完此話點頭。
應祉手抵在下巴上繼續問她們:“依你們看,方勃待薛萍如何?”
綠衣娘子便回複道:“自是極好的,薛萍喜歡珍珠,那方少尹便去尋了嶺南地區質地上乘的南珠作為薛萍的生辰禮。”
景清幽從椅子上起來走至她們身邊,扶著她們起身。“那方少尹得知薛萍出事後,情形如何?”
綠衣娘子道謝,“可謂是悲痛欲絕,聽說幾日都不曾出門見客。”
應祉抵在下巴的的手放下來,道:“你們下去吧。”
兩位娘子行禮退下,那綠衣女轉身間陡然停住,對著景清幽說道:“奴家鬥膽發問,大人可是景郎中?”
景清幽和應祉意外地看過去,景清幽笑著說:“你是如何看出我的身份的?”
綠衣女遲疑著開口,“奴家名喚柔兒,是女妓,自然是看得出大人是女兒身,長安城皆知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審理這個案子,那位大人是大理寺的,那您可能是刑部的,又是女兒身,奴家便猜您是景大人。”
“身在煙花柳巷之地,卻還關心朝堂,想必小娘子在女妓之中也屬優秀的了。”景清幽幾步過去親自送她出門。
“景大人是女子之中我最欽佩之人。”
“多謝你,萬不敢當。”
綠衣女子向景清幽行禮告退。
景清幽回到位上坐著,應祉看著她一臉不解。
“怎麼,應少卿覺得我沒有必要與女妓交好?其實有些女妓是走投無路或被人哄騙才做了這個,且應少卿方才也應該聽到了,她一個女妓尚能認出我且知道朝中大臣的動向,證明瞭這種地方越是亂越是訊息流通。”
應祉驟然起身,突然一陣頭暈沒站穩,景清幽忙過去扶他。
待清醒站穩後,應祉睜開眼,看見靠過來離他極近的景清幽。“無礙,有點醉了。”
兩人該問的都問了,天色也不早了,一起裝作享用完的客人出去。
應祉腳步有些輕浮,那酒有問題,他怎會只喝了一杯便醉了。
景清幽走在前面,應祉在後面,有時他真對她十分好奇,她真與尋常女兒家不同,是完全不同,尋常娘子不會入仕,清白家女兒有男女之防,可她連與女妓接觸也不覺抵觸,她也沒有像世人一樣瞧不起仵作這類下等人,她是在玄冥峰經歷了什麼?
應祉望著景清幽的背影深思。
老鴇剛從門口送完喝醉的參軍回來,就看見方才的一高一矮的兩位郎君要離開。
“哎?兩位怎如此快就要離去?難道我們姑娘伺候地您不滿意?”
應祉和景清幽被老鴇擋著,應祉不耐煩,景清幽是個人精,連忙拿出銀子給老鴇,“滿意滿意,娘子們都很優秀,只是我這位仁兄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