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凜柔對景清雅解釋道:“清雅,我與諸位夫人也提過你,只是……”
景清雅一聽,哭得更大聲了。
景清幽受不了她整日哭哭啼啼的,幾步邁過去揪起她的衣袖,“景清雅!你就那麼恨嫁嗎?你怎麼沒把你一雙眼給哭瞎啊!你整日待在府裡無所事事,就會自怨自艾,又不是沒有郎君相看你,但是你眼高手低,痴心妄想,我真怕你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景清雅被她罵的如鯁在喉,想要反駁卻無所說起。“你……你!”
頓時覺得臉面盡失,哭得跑開了。
蘇凜柔嘆了口氣,“阿幽,你也不能這麼說你三姐啊,畢竟她的婚事確實受到了你當初入仕的影響。你也是,我都聽你父親說了,明明不被官場接納,還要硬撐著,不如就回來嫁人成親,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景清幽自是不答應,撒嬌似的搖了搖阿孃的胳膊,“阿孃,你知道的,我的志向——廣開女子為官之路,怎能輕言放棄呢?”
景仲明放下茶杯,適時插話:“我景家能出阿幽這樣的小娘子,甚覺光榮啊!我倒覺得沒有哪家的小郎君配得上阿幽,至少目前為止我沒發現。”
蘇凜柔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是拿他們父女倆無法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要將朝堂翻騰出什麼花來?”
景仲明起身走到蘇凜柔的一旁,握住她的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道:“夫人放心吧,有我罩著,阿幽沒人敢欺負的。”
景清幽知道方才的話說重了,但她也不可能拉下臉來去給景清雅道歉,只說道:“我在同僚之間會幫三姐問問的,遇到合適的也會替她把把關的。”
景仲明還時不時地說說大實話:“你在同僚間問問?人家不是都不理你嗎?”
“……”
景清幽不理他們兩老了,回了自己屋。
景清幽的起居室與尋常女兒家不太一樣,她的屋子裡有把劍,放置在書案左前方,書案右方是個書架,上面擺著的全是各種書籍和竹簡。
景清幽的妝奩也比一般世家小姐的豐富多彩。她聽得懂胡語,認識一些胡商,胡商每次入京,景清幽都是最先知道有什麼貨的,因此景清幽搜羅了好一些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色珠寶首飾以及胭脂粉黛。
景清幽雖著男裝,但從不避諱她是女兒身,每日的梳妝打扮照舊。
景清幽揹著手站在書櫃前,糾結萬分,拿出了之前的那本《武功秘典》,她一直把書藏在櫃子深處,從玄冥峰迴來就再也沒拿出來過。
就是為了這本所謂的《武功秘典》,景清幽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事實上呢,裡面哪有什麼秘功,怕不是連藍識也被白祁騙了。
景清幽一氣之下,點了火爐,將這本書撕爛索性全扔了進去。
景清幽盯著爐子,搖曳的火光映襯在景清幽的眼眸裡,跳出一副生動的畫面。
盯著盯著逐漸出神,玄冥峰那一晚,在景清幽大聲喊出“救命啊,非禮啊”後,出現在藏書閣的人就將應祉帶走了,他被帶到哪兒去了,她不知道,她只打聽到他被師父懲罰,已逐出門派,趕下了玄冥峰。
可是根本沒人來找她對峙這件事的真偽,沒人將她看作是受害者或者是證人,事後她便後悔了,她想著去澄清,可是她根本都不知道他是誰,她該去找誰訴說整件事。
沒多久她便聽到了有弟子因侵犯女弟子而被逐下山的傳言,沒有人向她求證事情的真實性,謠言便産生了。
景清幽回到椅子上坐著,手搭在扶手上,託著下巴深思。
查案還得繼續,避免不了要與應祉接觸,看他是個怎麼態度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侍女進屋來稟告:“娘子,府外有人找,他自稱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