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臉色驟然大變,好似這才想起他們今夜可是把秦瓊夫人給睡了,這要是讓秦瓊知道,他們三個還有命嗎?
驚懼的朝屋外看了一眼之後,也如他們三個樣,穿戴起來。
幾根竹子,數把茅草便構成了一個亭子,亭子裡有圓圓的石桌一張,四個仍舊是圓圓的石墩立在它的四個角落。
無論是石桌還是石墩都不是華美稀有之物,不過卻有幾分淡雅之氣。風從四面貫入,輕輕翻卷著桌上的一卷詩書。
只是那一卷詩書雖在清風吹拂下,如纖細柔波,淺淺漣漪,但卻始終沒有被卷出個樣子來。
因為此際正有一雙如春蔥一樣的手輕輕壓在書卷的兩端。
書卷之上那一個個蒼勁有力卻又不失柔美的方框字,隨著驕陽一個個的倒影在兩個純澈的眼波里。
然後那一個個字幻化成一個個如銅鈴般清亮的聲音,從那一張口中涓涓流出,如耍水的魚兒般隨著淡淡的暖風越飄越遠。
一時之間,連院子裡花蝶、蜜蜂也歡快了起來,在枝頭上浪的沒完沒了!
猛地這女子捲起書稿,站起身,朝府門口的方向,望了幾眼,映入她眼簾的除了府門前那幾顆櫻桃樹,還有一個身影,只見那人長髯飄飄,面色雍容,此際正與他的父親拱手拜別。
只見她美眸眨了眨自言自語道:“郡尉大人來找父親有何事?”——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書卷再一次被纖柔的手翻開,涓涓字眼又在唇齒之間流淌而出——
秦瓊、吳昊、吳大、以及章離、宇文中四人招搖過市的坐著囚車在太原大街上走著。
秦瓊在眾人眼中是一個正直的人,好人蒙難與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同樣也會吸引一大批眼球。
秦瓊面色壓抑,看起來似有無盡苦水在心頭縈繞,他尊他為師,他為何要這樣害他,他的妻子和孩子現在又在哪裡?
而其餘四人倒是一副容光煥發,面色昂揚的氣質,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英雄氣概。
從他們的神色上來看,哪是那種姦汙他人妻子之徒。
而且當他們的眸光與秦瓊相碰之時,神色是那樣的敬畏。
而令人奇怪的是,隨即這三人又與秦瓊分道揚鑣,因為這三人看方向是被押去太原監獄,而秦瓊卻是郡尉府。
三人與秦瓊自然是難以割捨,不過待說了幾通豪言壯語之後,仍舊是割捨了個乾乾淨淨。因為此際他們別無選擇。
秦瓊時不時回頭看著這三個為了他身陷囹圄,甚至是失去生命的三個兄弟。
眸光之中滿是感激和歉疚,若不是因為他,他們三人又怎麼會蒙此大難?想著這些,他的眸光之中已泛起了淺淺漣漪。
而這三個人也一直用餘光瞥著秦瓊,那餘光裡亦是濃濃的情誼。
不過待秦瓊足見在三人的眼波里匯聚成了一個點。
三人的眸光才起了涇渭分明的變化。
吳昊和宇文中以及章離眸光之中似有嘆息之意,但之後卻是風霜一樣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