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有了些溫度,血楓樹上枝葉間的水氣早已化作一縷縷陰涼隨著紛飛的雪楓葉揚揚而下。
近來,李元吉不再沉迷於女色,許是精氣神恢復不少。
在兩個肥胖丫鬟的掰扯之下,走在青石小徑上有了些往日的自然。
陡然間,他立住望著紛紛揚揚的血楓葉,看他的神色仍舊苦澀悲憫,好似還未適應沒有佳人相伴,夜夜良宵的日子。
兩個肥碩的丫鬟倒是面色含笑,好似春風透過層層的肌膚暖入心田,在心田盪漾,而後綻放出一抹抹暖意湧到了那一張肉嘟嘟的臉上。
晴空如洗,一覽無遺,而那遊逸的朵朵白雲又似那一望無垠的天空最好的點綴。
白雲之下是茵茵綠草鋪滿了大地,而草的盡頭是一個少年,此際他的視線正順著那一條如天空一樣純澈的河道眺望著。
真是好險,好險,昨日若不是有翡翠,還真不知道有沒有命活著回來。
只是一想到翡翠,往日的記憶又在腦海中游蕩。
只見他的容色滿是哀思,面色如這鏡子一樣的河面一樣呆板木那。
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將雲羽從沉思中喚醒,扭過頭卻見一個婦人將一個木盆桎梏在身側一步一步走來。
說來也巧,為何每次來這都會遇見這一個婦人,難不成真的與這個婦人有什麼緣分。
婦人見了雲羽,好似也很驚訝的樣子,兩個眼珠瞪得大大的,似乎想確信一下有沒有那麼巧。
過了一會兒,嘴角才漾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當那一個臉盆很靠近雲羽時候,盆裡的幾件衣裙很自然的映入了雲羽眼底。
猛的雲羽眸光微垂,臉上有了抹火辣的紅。因為他驚奇的發現,這幾件衣裙竟然比他穿的衣袍還要乾淨。
許是雲羽要關心的事太多,沒有時間關心這個寡婦。
她的頭巾已經沒了,取而待之的一般貧家少女的馬尾巴。她的唇也不在是以前那樣的煞白,而是一抹殷紅。
長髯飄飄,筆直的身影立於梨樹下,梨花紛紛揚揚,在他的一番天地滿溢著清香,此際的他,好似全無興趣,兩個老樹寒潭般深邃的眸子,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那幾顆梨花樹,好似當心那梨樹上落下的不僅僅是梨花,還會有別的東西,諸如人。
李靖透過門丁的描述,早已分析出雲羽是順著梨樹爬進去,此際他擔心雲羽會不會有順著梨樹爬出來,儘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仍舊不肯放過,這是殺死雲羽最好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他仰頭望天,太陽已經爬上了天空,將那一顆梨樹灑滿了光華,梨樹間那些白色的花朵搖曳間亦是金光閃閃。“三十六計,攻心為上。”
他本是想讓雲羽自投羅網,只是雲羽不出來,他也只得讓人進去。現在是白日可沒有如夜間那麼好狸貓換太子。
他扭過頭,凝視了一眼後面那些官差,眼中閃著些狐疑。許許多多的官差湧了進去,但是李靖仍舊持刀而立,如門神一般,死死定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