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羽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來之時,陡然間,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快進來。
雲羽怔了一下,一隻小小的手卻拉住了他的胳膊,雲羽轉首,卻見是一個紅衣小姑娘,竟疲軟的被這個小姑娘拖了進去。
那一團黑霧襲來,待到門前紛紛怔住,隨即便是爆喝著砸門,只是從門裡飛出的幾支利箭,終讓他們老實下來。
因為僅僅是一瞬,便倒下了好幾個影子。
粉紅如霞的桃花,垂彎了枝丫,桃花前是一望小池,池水平靜無波,月影投入池中,灑下淡淡的光澤,好似池中升起了一彎月牙。
怒放的桃花不遠處是一間精緻小屋,此際屋子裡有兩個聲音,由屋子裡透出來的燭華隱約可見,屋子裡此際正有兩個人。
一個女子頭上扎著高椎髻,此際那髻發一湧一湧,好似那髻發也有些酣暢。
從屋子裡隱約還會傳出那一女子清脆的笑聲,儘管這些笑聲透著無盡暢意,但隱隱約約還是可以聽出些許暢意之中帶著哀傷。
不知是夜風驚擾了桃花,還是屋子裡的歡聲笑語輕顫了她,花枝搖曳間,一片片桃花掰慢慢飄逸而下,閃向池中,此際池中水波粼粼,那一輪明月如鏡子般破碎,折射出道道光影。
在歡聲笑語間,在花瓣飛舞間,一個身影踏著一地月光飄零而來,他的神色即使在淡淡的月光下也顯得很蕭索。
他不願意來,只是兄弟之義,又讓他不得不來,想他程咬金不求金枝玉葉,但也不願賤娶一個不乾淨的女子,再說這樣做怎麼對得起起列祖列宗。
不覺又想起新婚之夜,那一柄飛刀,飛刀上那一張紙條上只有幾個字,但這幾個字足以讓他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當識字者告訴他上書,“你夫人,很舒服。”他當即心如刀絞。
此際又想到這,程咬金步子定住,面容上滿是苦澀。但一會兒,他仍舊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好似走的很艱難,因為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很慢。
“為了兄弟這又算得了什麼,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娶一個乾淨女子。”程咬金呢喃一句。
微微揚頭,這才發現,此際他的神色已依如常日。
與尚冰冰本來交談正歡,尚冰冰的一句話卻讓雲羽面色驟然大變,開門便要向外走,只是猛然又關起了門,轉首滿是驚懼的看向單冰冰。
當程咬金走到屋門前,仍舊是藉著屋子裡透出的燭火,瞅見了搖晃的紗帳,舞動的人影。
儘管他不想要她,但她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很憤怒,他用盡全部的力氣,緊握著拳頭,指節處早已蕩起了紅。
他那一看便是豁達開朗,喜氣洋洋的面容,此際沒了影子,淡然無存。
只見他似火燃的紅蓮,怒目圓睜,似要將那一扇門刺穿。月光下,他狂奔著,許是奔跑的速度太快,一個不慎竟然一腳踏進了水池,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抓出了池邊的桃枝。
桃枝烈顫,桃花如雨般向他灑下,他恍若置身於一陣香雨中。
夜色已深,一個身影快速的在夜色裡穿行,一雙迷離的眼眸一直望著他。直到那個影子消失不見,她仍舊望著。
好似發生了什麼,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燭光之下,那一張哀婉而又美麗的面容定定的。
她手支著額頭凝視著一滴一滴落在燭盞裡的燭淚。眸光很複雜,既有淡淡的喜悅,又有一絲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