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赤膊軍卒繞指間便將軍甲穿上,齊齊步伐向滇榆城進發,他們可不想連湯都喝不上,猛然間又被做在雪地上的李虎叫住,“都給我站住,誰要不要命了就給我進城。”眾人頓住,回眸望向慵懶的坐於雪地上的李虎。
一個平日裡或許和李虎關係不錯,五大三粗,臉上一條刺眼刀疤,即使藉著幽暗火光也看的清的軍卒問:“虎哥,你說,我們跟著你打下了城,總不能他們吃肉,咋們連湯都不喝吧?”
李虎厲目瞅了一眼孫彪帷,孫彪帷趕緊換了張面孔,“虎哥你放心,你要是不讓進,我指定不進,誰要是敢進,我一定將他的腦袋砍下來。”隨即探出肥碩的手指著眾人,厲聲道:“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眾人見平日裡便一慣喜歡狐假虎威的孫彪帷又在裝腔作勢,不由得一臉鄙夷。
隨即孫彪帷走到李虎跟前,娘生娘氣的問:“虎哥,你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城啊,可以給我們談談你的高見嗎?”有些軍卒也把耳朵向李虎湊近了些。
李虎瞅了一眼,一臉媚笑的孫彪帷,好似有些受不了,踹了孫彪一腳,冷哼道:“別他孃的,娘們唧唧的,爺們點。”
眾軍卒不由的笑出了聲,孫彪帷一轉首,他們又止了笑。“你以為那小子真的被我們打敗了嗎?接下來的是巷戰你們懂嗎?”
孫彪帷雖然生得一副爪牙皮囊,但亦不是毫無頭腦。巷戰他也聽人說起過。
能打巷戰的軍卒定然是紀律嚴明的軍隊,像這些剛剛組建的散兵遊勇真的能打巷戰嗎?隨即又問:“虎哥,這些個賊寇恐怕一散便一鬨而散呢?哪裡還能打巷戰啊。”李虎瞅了一眼孫彪帷,“蠢材,今日死了多少將士你沒有看見嗎?連我叔父愛將王處之都死了,你還敢小看這群反賊。”
一提王處之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歎,“真是被興奮衝昏了頭腦啊!”
越來越多的人聚到李虎身邊,詢問李虎接下來極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李虎說了一通,把他們嚇了一跳,他們心中暗慶得虧沒入城。隨即又在心裡偷樂,等那些人死後,那些財富和女人不就是他們的呢嗎?
李淵只是讓部分歩卒入城,並沒有讓騎兵入城,遠遠望著李虎帶著他那一千多人聚在城外,也沒說什麼,畢竟城是他打下來的。
李淵也奇怪,白日裡王處之帶著人打得是那麼艱難,為何方才李虎好似沒費多大勁便打下了滇榆,難道賊寇真的是被李虎等人的氣勢嚇破膽了嗎?
縣衙門前的橫樑上栓著一根麻繩,吊著一個人,嘴上塞著靴子,髮髻有些凌亂。但兩個眼睛依如兩支利箭般瞪著此際正瞅著他的雲羽。
雲羽瞅著李建成冷冷道:“我答應過你的父親,只要他守約,我不會殺你,但是我也不會讓人輕易將你救下。因為這是戰爭。”
李建成聽了眼瞳裡的眼珠瞪的更大,似要撐破眼瞳。
但見幾個壯丁在李建成的三丈周際砸了幾壇猛火油,旁側也放了幾個酒罈子。李建成對這一招再熟悉不過了,他短短十幾日就中了兩次。警惕的朝縣衙周際的屋頂瞅去,果然瞅見了一些晃動的身影。心中暗暗當心起來,若是為他解繩子的是他的父親,那,那他的父親既有可能被燒死。
想到這,那張嘴咬著靴子嗚嗚的叫了起來。雲羽沒有理會李建成,直直朝門外走去。
話說數千官軍入了城,便四散開來,化成了一小股一小股,就像是黃河水由主渠匯入各條之流一般。滙豐街,是滇榆城內四條街道最寬敞亦是最長的一條。幾百官軍在這條街道上走著,看他們的步伐和臉上洋溢的笑,好似走的特別舒服。
猛然間,瞅見前方有大把把的銅板,不,應當說是遍地都是,留著一縷烏黑鬍鬚的旅帥王寶還沒來得急下命令,眾人便自覺的垂下腦袋哄搶起來。
旅帥也只得忍氣吞聲的加入了撿銅板行列。這個時候他可沒那個膽子制止,否則被捅了也不一定。
再說他也想撿,猛然間後方又有近百個穿著官軍衣服的人走了過來,從他們的眼瞳可以看出,此際他們的內心有些興奮。
但他們的視線不是落在地上的銅板上,而是那些官軍的脖頸處,猛然間,賽狗伸出了兩根手指。眾人步伐加快,躍到官軍身後,一刀將官軍的腦袋砍下。
第一次賽狗還有些當心,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賽狗徹底相信了雲羽說的話,隨即便又用同樣的方法向前殺。
有的官軍雖然在連死之前發出了啊的呼喊聲,但是前面的官軍只想著撿銅板。只把這個當作是干擾他撿銅板的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