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處之,王處之啊,你豈能如此不知好歹,此言豈是你能言之,若是擱在平時,我定不饒你。
李淵拍了拍胸前那鮮亮如鏡的甲片,一絲冰冷由指尖傳入心頭。
李淵呆滯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寧遠將軍宗時正撇著嘴,兩個眼珠死死盯著握著劍的右手,似要將那一隻手看穿,大鬍子宣威將軍王蒼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死死瞪著王處之,若視線可以化作一支利刃,恐怕此際的王處之已是一具屍體。
李淵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忠武將軍牛毅身上,但見他正扭著頭,看向遠方的那蜿蜒雪靄。
好似此際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一般。但他越是這般淡漠涼薄不在乎,李淵就越覺著他心中暗恨。
李淵怔了怔,心道,“對王處之不滿之人還真不少。“
只是若要救兒子,非得用這樣的人,李淵咬了咬牙,隨即朗聲道:“王處之聽令,鑑於你作戰勇猛,以一當十。
自即可起,我提拔你為正四品明威將軍,由你阻止此次攻城事宜。”聲音剛勁而洪亮,如晨霧廟裡那催人醒來的鐘聲。
王處之一聽,差點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竟然連升兩級,躍下下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末將定然不辱使命,定然會拿下此城,救出大公子。”
河西縣令李戈老眼裡那兩顆渾濁的珠子圓睜著,似要跳出眼眶。
粗糙的老手在馬上拍了一下,嘆了口氣,但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區區一個地方官吏且還是一個七品縣令,怎好乾預軍中事物。
孟楠縣令孟儲似要開口,但是腦海之中浮現出李淵特意將四品二字說的比較刺耳,總感覺是在暗示他們什麼,也只得閉上嘴。
從校尉到四品將軍哪個不羨慕嫉妒恨,只是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更何況是他們的話,李淵即便將他們殺了,又能奈他何?
王處之再次翻身上馬,衝著城上呦呵道,“樓上的反賊給我聽好了,剛才你爺爺我說錯了話,我的意思是,你們如果敢動李大公子一根汗『毛』,我定將你們這些賊人殺個乾淨。
本校尉,不本將軍口舌不利,請不要與我逞口舌之快,是男人的就刀槍之上見真章。”聲線在雪空中反反覆覆穿梭,連白雪也變得興奮。
只是話音一落,城樓上便哈哈大笑,“大隋軍中怎麼有這樣的將軍,難不成大隋軍中無人呢嗎?”酣暢淋漓的聲音中滿是嘲諷。
聲線刺入王處之的耳內,就像是有一根針『插』入他的耳朵中,他顯得格外不安,憤怒的一拉韁繩,那一匹包裹著銀『色』鐵蹄的馬蹄子躍了起來,隨即是鐵蹄子又一次踏入雪靄之上。鐵蹄之下,登時出現了兩個蹄坑。
王處之抽出腰間長劍,右手緊緊的捏著銀『色』劍柄,將劍高高舉起,雪亮的劍刃在雪空中閃爍著森光,“你,你一個反賊竟然敢侮辱於我,我今日定要砍下你的人頭,我若是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雲羽衝著憤怒的要吃人的王處之,淡淡一笑道:“好啊,你有本事來殺我啊。”城上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連李大將軍也才三品,而我已是四品將軍,這個反賊竟然敢侮辱於我,真是氣煞我也!”王處之在心裡憤憤不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