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應該為了長孫柔和母親作對嗎?不,不是長孫柔,而是雲羽。雲羽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委實是一個人才,若是能得起相助,在日後的大爭之世中定然會獲益良多。
只是為了他,與母親反目成仇值得嗎?李世民在籌措著,竇氏又何嘗不是在籌措著。
世民啊,你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個『性』我最清楚,你無兄無弟,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只是世民若是真沒我這個母親又該如何試好?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母子的對峙。“二哥,母親,你們在幹什麼呢?”李秀寧輕快行到竇氏身邊,將頭靠在了竇氏肩上,用只有兩個可以聽得見的聲音道:
“母親,二哥的『性』格一貫倔強,您若是強『逼』他,會更加加深您與二哥之間的嫌隙的,你若是以為長孫柔在二哥府上,不妨讓我來。我替您察看。”
竇氏轉首,看了看女兒,我這個小女兒為了她兄長連名節都不要。想到此處,竇氏輕輕撫了撫李秀寧額前的秀髮,便帶著人走了出去。
李世民向李秀寧拱了拱手道:“多謝小妹解圍之恩。”
李秀寧並沒有答話,而是轉過身,望向了竇氏,待到竇氏慢慢變成一個點,隨即消失不見後,李秀寧才轉過了身。
李世民瞅著一貫大大咧咧的妹妹,也有這麼謹慎的時候,眼底閃了一些晦澀,雖然他不知道她這個妹妹在滇榆遭遇了什麼,但能使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變得如此謹小慎微,顯然不是一件小事。
“李世民是你把長孫柔藏起來了吧,你快把她交出來。”
這時,李世民怔住,一旁的長孫無垢見李世民沉默,也只得應付,“秀寧,你這是什麼意思,再說你和柔兒姐姐無仇無怨的,你沒必要找她吧。”
李秀寧好似沒聽見長孫無垢的解釋,徑直衝了進去,四下張望著,叫嚷著,“長孫柔,你給我出來,你是藏不住的,就算你今日不出來,明日也是會被搜出來的。
倒時候,可是我的母親,而不是我。”
長孫無垢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知道,長孫無垢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小妹並無惡意,若是她真的想置長孫柔於死地,大可讓母親的人搜即可。想到這,點了點頭。
長孫無垢頓了頓,上前拉了一把李秀寧,“秀寧,你若是非要見她,那便跟我來吧。”
閒來無事的長孫柔正在屋子裡提筆練字,兩個丫頭不知是真覺得好還是故意阿諛,直誇長孫柔的字寫的怎麼怎麼好。
長孫柔的字被人誇獎的太多了,自然不會因為丫鬟的一番誇獎而喜不自勝。此際的長孫柔在白皙的宣紙上寫了一個雲字。
當正要提筆寫這個羽字的時候,尖細的『毛』鼻尖頓在了宣紙上,眼底閃過一抹淚霧。他第一次因她入獄,他這一次又因她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反賊。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為他誕下孩兒,他若是死去,也只得陪他一起死去。想到這,長孫柔『揉』了『揉』肚皮。“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呢?”
“長孫柔,你果然沒死,在這想福。”長孫柔一聽這個熟悉不過的聲音,手一顫,『毛』筆躺在了宣紙上。在那一張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一點斑駁,與宣紙上那蒼勁有力的雲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長孫柔轉過身,果不其然是她,“秀寧,你,你怎麼來了。”
李秀寧並沒有看她,抬眼向屋子各處看去,小小的眼瞳定格在了那一碗喝了一半的烏雞湯上,行了過去,用瓊鼻在烏雞湯上嗅了嗅,“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