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在乎我?”顧輕舟反問。
恬瓷反問:“輕舟,你說呢?”
那就什麼都不必多說了。
恬瓷到底是紀先生的孩子,她學會了紀先生的那套東西,她學了她始終不願意承認的東西,比如威脅,比如戴上面具。
顧輕舟看著恬瓷,問:“你的在意,只是在害怕我會不管你,連這僅有的一點溫暖都沒了。”
恬瓷突然笑了出來,還是那麼明媚,帶著點兒你能體會出來的那種純勁兒,“對啊,我就是怕這個呀,從沒有得到過糖的小孩子,突然有了糖,你讓我怎麼輕輕巧巧地就鬆手啊。”
顧輕舟微皺起眉說:“我說過,我會繼續幫你的。”
“可你已經把我的胃口養大了,我不僅僅要你幫我,其實誰在你身邊都無所謂對不對?那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一開始每天一顆糖我就很滿足了,可是後來我就只是習慣了,再後來啊...這一整個糖罐子我都想要。
“恬瓷,我不適合你,我的感情很少。”顧輕舟的眉毛緊緊皺起,語氣有些古怪地開口了。
他沒跟別人坦白過,他天生有些冷漠,可又對普通的生活,十分好奇。
他想嘗試很多東西,那種心裡突然受到衝擊,血管緊縮,心臟微痛的感覺實在是太迷人了。
乖孩子,壞孩子,好哥哥,導師,幫助別人,傷害別人。
他這是不正常的,可是有的時候,在一個人思緒過於強烈的時候,這種感覺,是停不下來的。
“可是...”恬瓷眼睛還是紅紅的,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一個人,那人就會心軟了。
可顧輕舟不是那樣的人,他十分鎮靜。話題漸漸被轉開,舟舟也就安全了,這樣子注意力是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這樣的對話也很有意思。
“顧輕舟,你騙不了我的,我是最清楚別人態度變化的人了。”
顧輕舟的心,突然軟了一下。
他們家的人實在是溫柔啊,不管是他,還是妹妹。
“顧輕舟,你別放棄我。”
她大概是知道怎麼抓住他的軟肋了吧,其實哪有這麼可憐啊,畢竟之前那麼難都過來了不是嗎?現在,比之前好多了啊。
可是,如果我沒見過星星,我就覺得沙子是最美的了,可我見過星星了啊,那就沒有什麼可以比得過星星的了。
所以,顧輕舟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過來看一看恬瓷怎麼樣了,還有順便被揭下了一層面具。
高一的任務並不是太重,還有音樂,美術,體育,微機這四門純放鬆的課。
但實驗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在秋季運動會過後,要有一次遠足,才會放十一假期。
這時候剛剛過了軍訓不久,大家都很活躍,報名很積極。
顧婉舟看著傳過來的報名表,有些糾結,她不擅長運動,報名了,也會給班級拉分吧,嘆息一聲,傳給柳予安。
“婉舟,沒有想報的嗎?”柳予安有些好奇,雖然沒有參加軍訓,但是平時看著並沒有很虛弱的樣子。
“我不擅長運動,會給班級拉分的。”顧婉舟有些喪氣。
“還有別的專案呀,仰臥起坐,袋鼠跳,五人六足,兩人三足,跳繩。”柳予安翻著看了看。
“啊,還有這些的嗎?”顧婉舟湊了過去。
“是呀。”
想了想,顧婉舟還是報了個五人六足,運動強度不大,只要和同學們配合好就可以了,總不可能跑出一百米衝刺的速度吧。
“舟舟,你報了什麼?”許冬辭也湊過來看,顧婉舟回答他說:“五人六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