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王惜君帶著王瑤說要去見一個人,叫王心愛,那人是誰,王惜君沒說。
“王心愛...王小姐對吧?”紅底黑麵細高跟,冬天裡穿了一件貂,眉毛描摹的細而挑,高鼻,大眼,小口。
這人漂亮,可漂亮的沒什麼特色,年紀大了,就算保養得再好,脖子上的頸紋,眼角周圍的細紋,還有已經不再嫩滑的雙手,都處處彰顯著這個女人的秘密,年齡的秘密。
若說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那就是那副笑,高高在上的姿態,兩邊唇角都是翹起的,只是左邊的唇角稍高而已,一雙眼睛這會兒到時炯炯有神,對著對面的女孩子上下一打量,“你好,我是王惜君,想必你應該是聽說過我了。”
王瑤在一邊呆愣了,伸手要拉王惜君的衣袖,剛抬眼看蘇暖,就見對方清洌洌地看了她們一眼,沒有王惜君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偏偏那一眼就給人一種感覺,她看的是路邊微小浮塵,道旁的不值一提的狗尾巴草,是毫不在意的。
蘇暖沒說話,王惜君也沒讓開,擋路的意思簡直不要再明顯。
蘇暖這就很直接了,掀起一邊嘴角,左臂搭在右臂上,食指一點一點,“王心愛是誰我不認識,至於你...呵,除了擋路的意思,其它倒還真是不清楚。”
蘇暖這人,你跟她客客氣氣,她也就彬彬有禮。但你要礙了她的事,惹了她不痛快,那她也就絕不會讓你痛快,刀子似的話往你身上招呼,甭管多厚的臉皮,單憑那股渺茫的仙氣兒,看你一眼就讓你知道,你這人在人家眼裡沒一點兒特殊的,也就光蹦躂得厲害而已。
王惜君算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了,見對方突然換了個帶著戾氣的樣子,不適應是不適應了一瞬,但也沒有被刺激到。
“王小姐嘴皮子利索,就是經的事少,還嫩了點兒。”
王瑤單憑那股子仙氣飄飄就知道了這是蘇暖,歲月恩待,蘇暖的漂亮多了幾分煙火氣兒,卻也因著那股子清冷的氣質更加美的清凌凌的。
“這位女士怕是認錯人了。”蘇暖微闔著眸子,眼皮蓋到瞳仁上一點,讓這雙淺色的眼睛少了光,多了深沉,她修長的脖子仿若天鵝湖中的女王驕矜地揚著,這下連唇角的譏笑都省了去,面上沒什麼表情,冷傲地讓人嫉妒。
是啊,嫉妒,嫉妒這種沒在社會泥潭打過滾,嫉妒這種一看就是沒受過多少挫折的樣子,這種高傲,她王惜君也是有過的。
可是看看如今剩下了什麼,強裝著的逞強,憑著這麼多年積累的威勢,來這兒來逼一個小姑娘!
“蘇暖。”蘇暖說出自己名字,聲線都冷了不止一個度。
這時候王瑤終於想起了拽了王惜君一下,王惜君一回頭,看著自家侄女的表情,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這一層面子,狠狠地被扒了下來,她狠狠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惡狠狠地磨著王強的名字,撕來捻去好幾遍,這點事都打聽不明白嗎!
“王惜君,這是我侄女王瑤,以前我們這一輩出了點事,有些老早的約定就沒有履行,現在到了瑤瑤這一輩兒,我也算是有個執念,把那些之前的事,延到今天來辦好了。”
王惜君說完,蘇暖大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這就是之前的那個美人計王瑤啊,但是這老一輩的約定是什麼?
王惜君看蘇暖沒說話,也沒轉身就走,商人的敏感思維讓她知道,還可以繼續說下去,這姑娘和秦北在一起肯定是沒錯,家庭背景,還是不提罷了,免得...自取其辱。
“我和秦北爸爸有過一個婚約,但是到了最後也沒成,到了瑤瑤這兒我是希望能延續下去。還有,我來這兒不是向你徵求什麼,或者是要求你什麼,畢竟咱們也不沾親不帶故的,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
王惜君又冷冷笑起來,扯了扯旁邊的王瑤,“這是我們家瑤瑤,至於你,呵,好自為之。”
“人家說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蘇暖目光十分有意味地從王惜君白色的貂皮和紅色的丹蔻上掃過,“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兒我就覺得只剩下聒噪了。”
咬文嚼字,蘇暖玩這套玩得溜,說話不帶髒字,卻把對方從頭損到底兒,一點面子都不給。
“至於你說的那個,抱歉啊,我這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你,還是別用敬稱了。”蘇暖挑挑眉,那意思很明顯,寧不配呢!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跟我談這些,究竟是你小時候被當成金玉籠子裡的金絲雀養久了,還是我跟不上現在時代變化了?我怎麼沒聽過你這種說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