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去的路上,三個人都很放鬆,一邊聊天,一邊遛彎消食。
也就是這時,斜刺裡突然衝過來一個人,手中亮閃閃的一片,君澤就在那個時候一把抱住了蘇暖。
刀子劃破衣料,刺破面板,扎過血管的聲音,並沒有電視劇中演的那麼誇張,可也就那麼一瞬間,鮮豔奪目的紅便氤氳而出。
林覃覃的尖叫,胳膊上傳來的疼痛,旁邊人還想再刺出一刀的兇險,都沒有讓君澤動容,真正令他觸動的是蘇暖眸中的淚水。
有路人駐足,卻不敢上前,陽春三月,菀城的風還是帶著寒意的,君澤漠然地轉頭,看那人反應過來,又舉起刀子,他伸手就打了過去,他這些年,拼盡一切時間,學習一切新鮮的東西,加上蘇家的潛移默化,他漸漸成了一個看起來知禮且懂進退的孩子,可若是他一點都不能打,又怎麼會成為那群混混頭子呢?
他沒費什麼力氣,搶過那把刀,扔到一邊,擰住那人的手腕,抬膝頂上那人的腹部。
蘇暖驚魂未定,看著那個人的樣子,卻總覺得有些眼熟,想一想...原來是天台上的那個孩子。
君澤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手下留情這種事,他每一拳.每一腳都下了狠手,這個人...這個人...分明就是衝著姐姐來的!
蘇暖看著君澤的那股狠勁打了個哆嗦,“小澤,停下...你會打死他的。”
君澤一頓,偏過頭,舉著的拳頭泛著紅,眼底有淚水溢位。
“好。”你說停下,我就停下。
林覃覃是被嚇到了,可她腦子很清醒,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君澤的目光近乎痴纏,一往情深如桃花潭水,有三千尺深。
可她也看到了,君澤撇過來的目光,似乎能生生凍出三尺冰凌倒刺,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
有人報了警,警察來得很快。
被壓走前,地上那個人抬著調色盤一般的臉冷笑,“君澤,你囂張什麼,我是個小人物沒錯,但我知道你一直喜歡你的蘇姐姐,你等著,你看我放不放過她。”
君澤不想反諷什麼,他只覺得那一瞬間通體冰涼,自己保守了這麼久的秘密,一瞬間被人扒開了。姐姐...她對那些向她表露心跡的人從來都不仁慈,這麼久了...身邊只有秦北那個混蛋入了她的眼。
他本來想的是,再等等,再等等,等她和秦北之間出現裂縫,或者等不到的話,就這樣一直待在她身邊就好。
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還會讓人心疼啊。
如果可以...這是我第一次,想要從你身邊逃開,為我多年來的奢望,為我多年來的歡喜。
君澤覺得嘴裡面有些發苦,雙手微微發顫。
林覃覃覺得自己反應不對,可她真的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暖暖知道了也好,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存了這樣的想法,她卻一直不知道的話,應該很...彆扭吧。
蘇暖捏了捏手,她覺得腦子很亂,似乎這麼久以來哪種盤繞在心間的奇怪感覺有了解釋,可看到君澤還在流血的傷口,到底心疼佔了多數,它捏捏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先帶你去處理傷口,走吧。”
警察這邊很通融,派了一輛車送他們過去,坐在車上,氣氛有些沉悶,若換作往常,蘇暖一定會問東問西吧。
蘇暖也不知道該說也什麼,她覺得大腦似乎一片空白,應激反應過去,背後一片冷膩,瞥到君澤還在流血的傷口,她從包裡翻出還沒用過的手帕,反折過去,拿沒接觸過外邊的那面給君澤摁住傷口。
君澤愣了愣,沒偏頭,還是有些茫然的看著前面。
“摁著。”
聽蘇暖開口,君澤就抬起了另一隻手,打人的地方還在泛著紅。
蘇暖看了又有些不忍心。
林覃覃坐在副駕駛,有時候透過後視鏡看兩人一眼,越看越覺得可惜,君澤長得很好,性格也好,也聽蘇暖的話,如果...他再大一些,再比秦北出現得早一些,現在就該是他倆在一起了吧。
在西雅圖跟著師傅公司上下四處跑的秦北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感覺有些奇怪,剛才自己眼皮老跳,現在還打了個噴嚏,難道...要倒黴了?
去了醫院蘇暖直接掛了急診,醫生一看倆漂亮姑娘跟著一個帥小夥,自動腦補了一場年度情感大戲。
順便打趣一句,”小夥子,受得了嗎?“
君澤看了一眼他的胸卡,45,情商這麼低,怪不得只能幹基層。
見君澤不說話,那個大夫有些悻悻,沒多說什麼,趕緊給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再過去錄口供。
亂七八糟地處理完,蘇暖直接電聯老同學,準備律師函,往死裡捯飭那丫,不留一點情面。
留洋回來的名嘴,人稱訴訟界牛大炮的牛大律師聽到蘇大學霸這麼要求,頓時打了雞血。
林覃覃也報了告退,只剩下蘇暖和君澤,靜靜站著卻無從開口。
蘇暖叫了車,盤算著自己也該買輛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