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撩起衣襬,雙膝著地跪下,“母親,兒子讓您失望了。”
南康長公主嘴角發顫,嗓子裡就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來。自己養的兒子自己瞭解,話說到這份上,他不是來認錯,是來求成全的。
陸見深靜靜跪在地上。
仙鶴燭臺上的紅燭噼啪爆開。
驚得南康長公主驟然回神,直直盯著跪在地上的陸見深,“阿蘿拿你當親兄長!”
澀意從舌尖蔓延上來,陸見深苦笑,“兒子知道,可人是會變的。”
“要是不變呢!”
陸見深脊背一僵,“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兒子會竭盡全力打動她,如若真的不能,母親放心,兒子不會死纏爛打。”
“我要是不答應呢!我要是命令你打消這荒唐的念頭!”南康長公主眼神晦暗。
“母親為何不答應,因為您視她如親生骨肉。”
南康長公主臉色發青,“是,在我眼裡,你,你這是亂.倫。”
陸見深神色不改,“可阿蘿終究不是您生的,母親這般疼愛她,就真的放心將她交給一個還不知道在哪兒的陌生人照顧,讓她費心融入一個陌生的家庭。
若是我們在一起,阿蘿依舊能留在我們的羽翼下。比起我,母親難道更相信外人能照顧好阿蘿。”
南康長公啞然,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那麼些道理,待她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惱羞成怒,“強詞奪理。”
“兒子說的都是事實。”陸見深語氣堅定,“母親,阿蘿是我表妹,非我親妹!”
話是沒錯,可在南康長公主眼裡阿蘿就是她親女兒和陸見深就是嫡親兄妹,這冷不丁的,讓她如何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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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也是要說嘴的,畢竟他們家情況特殊。
南康長公主都想掰開兒子腦袋看看,往日裡那麼精明的孩子,怎麼在這事上就犯糊塗了。
南康長公主氣得心肝兒疼,捲起畫卷,甩手走了,走到門口回頭指著陸見深,“你好好想想,你這麼怎麼糊塗,現在還來得及。”
陸見深道,“兒子並非一時衝動,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將會面臨什麼,懇請母親成全。”
南康長公主氣苦,怎麼就犯倔了,想大罵他一頓,可想到他馬上就要北上,怕他分心壞了正事,強壓著鬱憤道,“你也容我想想,大戰在即,你別為了旁的事分心,有什麼等回來了再說。”回來了,她再給他扳回來。
陸見深笑了下,“母親放心,我知道輕重。”
你知道個鬼,南康長公主忍住了懟回去的衝動,糟心的看他一眼,抬腳離開。
陸見深起身送她到院門口,“母親慢走。”
目送南康長公主離開,陸見深輕輕一嘆,捏了捏眉心,讓母親為難了,不過早晚有這一遭,這個契機千載難逢,他實在不忍錯過。
走在青石路上的南康長公主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這小子是故意引她發現,至於原因,他這馬上就要出征,自己投鼠忌器,可不得寬容一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他回來,起碼兩個月,自己的怒氣也不復當初。更重要的是整天擔驚受怕,待他平安回來,會不會格外憐惜?
南康長公主冷笑漣漣,臭小子跟她耍花腔。南康長公主氣得想回頭再罵一頓,可想起他馬上要走,咬了咬牙,把轉回去的腳又轉了回去。
算他狠,待他回來,再跟他算總賬!
……
陸見深走了,還把陸見遊一道帶走了,十六歲的小夥子,總得乾點正事。
陸見遊鬼哭狼嚎,他就想當個幸福快樂的紈絝而已,為什麼這麼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他,家裡又不缺他這一口飯吃。
所有抗議被無情鎮壓,陸見遊愁眉苦臉地被陸見深押赴刑場,不對,帶上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