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慶太妃失手打碎手中茶盞,渾濁無光的眼裡湧出震驚,“你說什麼!”
明知道太妃看不見,可菊月還是覺得頭皮發麻,複述,“外面傳郡主是陛下的八公主……”
慶太妃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快,快讓南康過來。”
這丫頭不是說是救命恩人的遺腹子,合著都是騙她的,她要是早說,自己怎麼會,怎麼會那樣對阿蘿。
慶太妃又驚又怒又後悔,猛地又意識到一個問題,急糊塗了,南康根本就沒有懷雙胞胎,哪來的幼女早夭順勢李代桃僵,阿蘿她不是八公主。
她是皇帝和外面女人生的,一開始就存了讓南康養的主意,為什麼不能帶進宮,是那女人身份不方便公開?
為什麼又是南康,論親疏,不該是順陽嘛。因為順陽太不靠譜,所以選了南康?
怪不得南康那麼自信,一點都不擔心欺君之罪,她是在替皇帝養女兒,陛下怎麼會怪罪。
……
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層出不窮,攪得她頭疼欲裂。
南康長公主趕來時就見慶太妃臉色難看的歪在榻上,不等她出聲,慶太妃劈頭蓋臉一句,“你瞞的我好苦。”
南康長公主腳步頓了頓,“母妃見諒,皇命不可違,我豈敢抗旨。”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慶太妃知道後,一定會替她保密,可架不住萬一,阿蘿身世大白的引子不就是因為母妃沒提防住李瑩玉。
慶太妃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她運了運氣,“這次,陛下突然公佈阿蘿身世,是不是,是不是因為瑩玉?”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是原因之一,但也是皇帝早就存了這個心思。南康長公主知道慶太妃擔心什麼,她母妃最在乎的就是慶王府,“陛下早就想認回阿蘿,這事剛好成了契機。”
慶太妃稍稍定了定心,“那陛下可是惱了瑩玉?”
南康長公主道:“有點惱,不過母妃已經嚴懲瑩玉,陛下貴為九五之尊,豈會和一個小輩斤斤計較,陛下更不會因此遷怒王府。”
被直擊心思,慶太妃鬆了一口氣又有些難言的羞惱,硬邦邦道,“陛下寬宏大量,我們卻不能理所當然,我已經派人去宗人府報瑩玉得了失心瘋以致於言行無狀。”
南康長公主一愣,不敢置信地望著慶太妃。
慶太妃自然看不見南康長公主的驚色,她這也是逼不得已,李瑩玉以身世要挾陸夷光,等同於威脅皇帝,皇帝能不膈應,尤其陸夷光剛認回去,皇帝肯定一心想補償,為了不牽累整個王府,她只能棄車保帥。留著李瑩玉,對恪兒,對王府有弊無利。
慶太妃捻了捻佛珠,“我這也是為了她好,也不看看她闖的什麼禍,陛下可不是……”慶太妃搖了搖頭,“反正是要關在莊子上,對她也沒什麼妨礙,卻能讓陛下消消火。”
怎麼可能沒妨礙,關在莊子上就還有全須全尾出來的可能,以慶太妃的偏心眼,過上三年五載,氣消了,十有八九會接李瑩玉出來。可一旦烙上失心瘋的名聲,李瑩玉的前程徹底毀了,衣食無憂卻猶如坐牢。
南康長公主嘴角動了動,覺得眼前人越來越陌生。
察覺到南康長公主的沉默,慶太妃也靜默了會兒,“別覺得我心狠,我都是為了慶王府。但凡你弟弟爭氣些,我都不至於如此小心翼翼。”
南康長公主平靜道,“母妃大可不必如此,阿弟雖然在政務上沒有建樹,但是安分守己,陛下向來厚待他。”
“厚待他卻未必會厚待你侄子他們,我不得不想的長遠些。”
“老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南康長公主道,“您也該享享清福了。”
慶太妃扯扯嘴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女兒比她命好,有兩個出息的兒子,還替皇帝養了十六年女兒,讓皇帝欠了一份大人情,只要外孫們不造反,前程差不了。
慶太妃心裡一動,壓低了聲音,“阿蘿她生母?”
“母妃,”南康長公主靠近,抓緊慶太妃的手,“這不是您該打聽的,難道您忘了,李瑩玉是怎麼知道的。再要出了紕漏,就是我也保不住您。”
慶太妃顫了下,李瑩玉就是從她這知道阿蘿非陸家親生,她眼角跳了跳,強壓下好奇,皇帝費心隱瞞,內裡定有乾坤。罷了,難得糊塗,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萬一再說岔了嘴,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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