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昭仁公主、長樂縣主。”
晃著一枝桂花說笑的陸夷光循聲轉過頭, 啊哦, 居然被呆頭鵝, 不對, 方遇找著了。
昭仁公主上下掃視一回, 之前在殿內她就發現他盯著阿蘿看, 看了也白看, 阿蘿眼光挑著呢,頭一條就是挑臉,這方遇模樣只能說是中人之姿罷了。
眼見著兩人看過來, 方遇面上一熱。
昭仁公主睇一眼陸夷光,示意,還是個面皮薄的, 口中道, “免禮。”
方遇抬起頭,他生的尋常, 倒是一雙眼頗為出色, 大而明亮, 此刻更是亮晶晶的。
緊張的方遇握了握拳頭, 壯著膽子道, “打擾公主和縣主賞月, 還望二位見諒。”
你是皇后親侄兒,不見諒還能怎麼的,昭仁公主不雅的揹著他翻了一個白眼, 倒想知道這隻呆頭鵝具體想幹嘛, 昭仁公主笑了笑,“無妨,方公子也是出來透氣的?”
方遇目光落在陸夷光身上,帶了一絲赧然。
昭仁公主忍笑,揶揄地看著陸夷光,魅力無邊啊。
陸夷光抬了抬下巴,本縣主貌美如花,有幾個愛慕者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噗”昭仁公主撇過臉兒笑。
她這一笑,倒把站在那兒的方遇弄得無措起來,漲紅了麵皮,唇角開開合合,“在,在下有些話想與長樂縣主,單獨,單獨說,可否?”
陸夷光轉了下手裡的桂花枝,“我無事不可與公主言。”這花前月下的,被人瞧見了還當她和這小子有什麼呢。
昭仁公主斜一眼陸夷光,又拿她當擋箭牌。
陸夷光無辜地看著她。
昭仁公主戳了下她的腰窩。
陸夷光踢了下她的腳。
這番你來我往發生在石桌後,方遇毫無所覺,他滿心的失落,眼底光芒驟然黯淡。
陸夷光心想,不說甚好,良辰美景奈何天,委實不該發生些不大愉快的事情,否則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再說了無需開口,她大概也猜到他要說什麼,有些話說出來可就傷體面了,想來方遇已經明白她的態度。
方遇失落,正是因為他領會到了陸夷光的言下之意。
五月裡,他無意間看見她在跑馬,鮮衣怒馬,恣意明媚,奪人心魂。彼時她有婚約在身,他不敢妄想。不想她竟然解除了婚約,縱然母親提親被拒,可他還是想親口問一問長樂縣主。
事到臨頭才發現他連問的機會都沒有,方遇就像是被洩了氣的羊皮筏子,“在下不打擾公主與縣主賞月。”胡亂的行了一個禮,倉皇逃離。
“嘖嘖嘖,襄王有夢,神女無情,還遇上了一個超級不解風情,無情無義的神女。”昭仁公主拖長了腔調。
陸夷光白了她一眼,她這才是有情有義,既然不中意,那幹嘛給人希望。
“我問你呀,你不喜歡他是因為他長得不俊俏呢,還是因為不喜歡他這個人呢?”昭仁公主饒有興致地問。
陸夷光反問,“有區別嗎?”
昭仁公主想了想,換了個問法,“你覺得滿京城的男人誰長得最好看?”
“那自然是我大哥了。”這還用說。
昭仁公主一擊掌,“那好,假如方遇生得與你大哥不相上下,與你表白,你可會給他機會?”
陸夷光仰起頭考慮起來。
片刻見她無答覆,昭仁公主推了他一下,“你夠了啊,換張臉,你就春心蕩漾了,那張臉就這麼重要,品行能力都沒有,不過是繡花枕頭罷了。”
陸夷光,“我是在想與我大哥不相上下的臉,那得長成什麼樣。”
昭仁公主絕倒,“陸阿羅,你沒救了啦。”
陸夷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有人看重家世,有人看重才華,我看重相貌怎麼了。”
昭仁公主突然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看,你也甭嫁人了,乾脆養一打面首,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陸夷光摩了摩下巴,“此計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