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遊一寸一寸地扭過頭,真的要哭了,“妹。”
去而復返的陸夷光哼著走調的小曲帶著一摞書揚長而去,這一次是真的去了。
陸見遊捧著碩果僅存的《金石緣》,小沒良心的還算有點良心,不過只有一點點,那麼一點點而已。
……
如此過了數日,京城的回信到了。
陸徵飛鴿傳書向陸衍求證,陸衍坦誠十六年前,他在梁溪為官時確與一名喚楚心慈的女子有過一段陳年舊事,觀楚玉簪生辰年月,確有可能是他骨血,他已經派熟知當年往事的心腹趕往京城和梁溪確認,這段時間,請陸徵和南康長公主代為照顧。
“那我們帶著她回京吧。”陸夷光想了想道,“我們也在這待了十天,我都待膩了。”信裡爹孃讓他們派連個人把楚玉簪送回京即可,不過陸夷光這會兒更想回京。
陸見遊無所謂。
當下,陸夷光就吩咐通知下去,明兒一大早啟程。
車輪轔轔,兩邊景緻快速後退,茂盛的草木,繁密的樹林,遠處的山巒,嫋嫋的炊煙一掠而過。
隨著京城越來越近,楚玉簪心中那面小鼓,敲得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崔嬸握住她的手,兩個人的手都很冰涼,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姑娘莫緊張,縣主和三少爺寬厚和善,尚書大人和公主殿下定然也是和藹可親。”
楚玉簪扯了扯唇角,讓她別緊張,可崔嬸自己也不是緊張的渾身冰冷。那可是尚書和長公主,叫她一個連縣令都沒見過的閨閣女子如何不緊張,更何況自己的命運就在他們一念之間。
崔嬸喃喃,像是安慰她,也像是自我安慰,“咱們遇上貴人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姑娘認了爹便有了依靠,雖十五年未見過,恐怕也沒多少感情,然而血緣之情總是有的。不求他對姑娘如何歉疚補償,只求他替姑娘尋一戶好人家,嫁個如意良君,生兒育女,平平安安,她就是死了也有臉去見老爺姑娘了。
楚玉簪抬起另一隻手覆上去,“會好的,”她又說了一遍,“會好起來的。”這一次語氣更堅定。
瓦藍瓦藍天空中火熱的烈陽漸漸西垂,絢爛的晚霞佈滿染紅了半邊天空,雲蒸霞蔚。
朱雀亭悄然出現在地平線的另一端,京城到了。
京城,京城。
她終於回來了,回到京城。
朱雀亭前的青衣女子不禁淚盈眉睫,目光復雜地望著巍巍八角亭。
“姑娘,好像是南康長公主府的車隊。”眼尖的丫鬟趕緊稟報。
青衣女子飛快低頭一抹眼淚,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湧的萬千思緒,她往前走了一步,溫婉的臉龐上帶上淺笑看著緩緩停下來的馬車。
“阿盈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陸夷光第一眼認出的是夏蘭盈身邊的宋媽媽,她是夏老夫人跟前的老人。
認出了宋媽媽,旁邊的夏蘭盈的身份就很好猜了,五年未見,夏蘭盈已從十三歲的豆蔻少女長成溫婉端莊的女子,長相身量氣質和打扮上都有了不小的變化,乍一眼,陸夷光還真有些認不出來。
“蘭盈不是,讓縣主擔心了。”夏蘭盈對著陸夷光福了福。
跳下馬車的陸夷光扶起她,笑靨如花,“阿盈姐姐跟我客氣幹嘛。”
這時候,陸見遊向夏蘭盈行了一個禮。
陸夷光還禮,“三少爺。”又笑,“縣主和三少爺長大了,我都不敢認了。”
“五年了,再不長大,這些年的飯可不是白吃了。”陸夷光發現她氣色不佳,想來大病初癒又要趕路,便道,“姐姐氣色有些不足,怎麼不再多養一陣再上京。”
夏蘭盈柔聲道,“已經好了,病了這些日子,累得長輩牽腸掛肚,不敢再叫他們擔心。”
“眼下姐姐好了,老夫人他們就能放心了,我們也能放心了。”
稍遠處坐在馬車裡的楚玉簪看著陸夷光與一美貌女子說笑,看樣子應該是熟識。
崔嬸伸頭看了一眼,只覺得這京城貴女個個長得跟朵花似的,看著看著,崔嬸疑惑了下,這姑娘有些面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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