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十五出頭的少女此刻正含笑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用問也知道能說出如此狂妄的話語的必定是清泓顏無疑。
“你是清泓顏？”顯然阮對清泓顏會出頭這件事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相反，他的反應看上去更像是在意料之中。
“不錯。”少女下巴一挑，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道：“你說我和瑾是廢物？”
“你有意見？”
“廢話。”清泓顏兩眼一翻，露出眼白。這傢伙是白痴嗎，被人家說成白痴任誰也不會有好脾氣，更何況是一向心高氣傲的清泓顏和千慕瑾。
“確實，我也很不爽。”千慕瑾向前一步，與自己的戀人並肩，看那架勢是要與阮一決高下了。
“有意思，有意思……”阮玩味的笑著說道，“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凌飛，你的這兩個徒弟倒真是有你當年的風範。”
凌飛此刻的臉色一點都不太好，先是遇到老朋友不說，現在又受到這種調侃，偏偏自己還不能說什麼。憑藉多年的經驗，凌飛知道阮心裡一直在嫉恨著自己，恨自己當年那麼做，恨自己當年背叛了他，更恨……他們當年情同手足。
這世界最傷人的不是被人揹叛，而是，背叛自己的人碰巧是自己最信任，最不願傷害的人。那種無力與痛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阮自然是發現了凌飛的愧疚，畢竟他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一道冷光自阮的眼底劃過，他暗暗在心中嗤笑，他知道，以凌飛的性格，經過了那件事之後，他必然要對自己心懷愧疚，這也是因為他的心不夠狠，若他的心夠狠，也就不會有當年那個誤會了。
唉。心裡低低一哼，不知為何，阮的心中竟還有一絲遺憾，為凌飛的懦弱和心軟。成大事者從來都不應該心軟，可是凌飛偏偏又重感情，這也造就了他現在的地位，僅僅是一個學院的什麼狗屁老師而已，沒有任何作為。
當然阮心裡的這些想法，凌飛無從得知，就算是妖靈逃脫，他也不相信阮會為他而感到遺憾。
“顏兒，瑾兒，退後。”終於，凌飛低低的自喉間發出了聲音，那聲音中帶著命令，若是旁人聽了自然會害怕，甚至是乖乖聽話。
只可惜，清泓顏從來都不是什麼乖乖女。同樣的，千慕瑾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看這樣子，對方是要殺了他們倆啊，居然還要拿他們的血鑄劍。這是裸的鄙視啊，不對，是輕視。
清泓顏的眼中閃動著兇光，纖纖玉指漸漸收緊。突然，一個溫柔的大掌覆上了她冰涼的手，回頭看去，少年的笑容溫潤俊朗，卻有一種讓人莫名安心的感覺。
直到過了很久以後，清泓顏仍然記得那天的情景，那種感覺無論過去多久她都無法忘記。
“怪不得主人說要留你們兩條命帶你們回去，原來你們還真是有點特別啊。”特別的就像曾經的他們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兄弟情已經斷了，可是眼前這兩人顯然是經歷過生死的，而且他可以肯定，他們以後也會這般恩愛。
“軒欞劍出，百劍齊鳴！”清泓顏已經懶得再和他廢話了，握著劍的手指微微收緊，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我倒是很期待黑布下的臉究竟是怎樣的容顏。”
“你難道就不怕？”畢竟還只是個翼師，難道真的傻到要和他這個星級強者為敵？還是這個丫頭會天真的以為凌飛會幫她？
凌飛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在自己的徒弟，他並不想與阮為敵，可是清泓顏這樣無疑是將他逼上了絕路。
幫？還是不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