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個月時間，煉獄城就解救了十二萬奴隸。
這些苦命人，李武牧不是沒有同情過。
只是，從前同情沒有用，沒有人能救他們，只能看著血羽族奴役人族百姓。
大周沒有任何辦法。
大周能夠守住南麓城一線，少讓一些人族子民淪落為奴隸就已經是最好的功績。
然而，現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解救奴隸的榮耀。
三十年前，在暮靄城的時候，李武牧明顯的感覺到，他一個人鎮守暮靄城，有種獨木難支的感覺。
大周的南荒軍數量不少，但是他還是感覺無人可用。
現在的煉獄城完全不一樣。
他感覺處處都是助力，甚至他有時候會懷疑，自己不來煉獄城，也許煉獄城也能守得下來。
他不再是鎮守城池的救世主，不會像三十年前那麼耀眼。
他的才能在這裡，顯得普通了許多，但他喜歡這種感覺。
不用像三十年前那樣，拼盡全力，仍舊無力迴天。
一支強大的軍隊本來就應該這樣，每個人都出一份力，凝聚起來，就是無窮的力量。
李武牧轉過頭，看著林淵，感慨道：“謝謝你請我過來，我想如果當初我拒絕了你，應該會後悔一輩子，雖然這輩子已經不剩多少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起伏很大。
因為他之所以隱居在鳳鳴湖，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感覺身體已經不適合行軍打仗了。
這一次守衛煉獄城，他主要負責指揮軍隊作戰，本身出手的次數很少。
因為他年紀年過古稀，又困頓鳳鳴湖，鬱郁不得志，其實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他願意跟林淵來煉獄城，其實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希望在人生最後階段，再提槍和血羽族戰一次。
無論輸贏，無論生死，瞭解此生最後的執念。
事實上，他剛開始聽說要守煉獄城的時候，他並不認為煉獄城能守得下來。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非要成功，才會去做。
他想要再披一次甲，再上一次戰場。
即便死在戰場上，也算是給心中的執念一個交代。
只是他沒想到，煉獄城真的守了下來，而且他感覺到了煉獄城的活力。
這是一種迸發出無限生機的活力，繼續發展下去，煉獄城會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堅固。
李武牧看著下方煉獄城中，那些徹夜不滅的燈火，悠悠嘆道：“真希望能多守衛這裡幾年。”
“只要你願意，可以一直留在這裡。”林淵說道。
李武牧搖頭笑道：“城主放心，我最守著煉獄城，直到閉眼的那一天。
“不過，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人族奪回了暮靄城，能將我葬在暮靄城守軍的陵墓裡，和我那些死去的同袍葬在一起。”
林淵確實發現李武牧的精氣神比在鳳凰集的時候弱了許多。
畢竟年過古稀，這一次迎戰血羽鷹騎，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用命在拼。
林淵提議道：“老將軍拜入天劍宗當飛將營長老吧。藉助天劍宗的氣運，說不定有機會修成法相。”
李武牧搖搖手，哈哈一笑道：“哪裡那麼容易，其實每個人在修行之路上能夠走多遠，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後天的努力，只不過是不斷的靠近那個終點罷了。
“我到了這把年紀，早已經看見自己修行之路的終點，就是入微境圓滿，他不過那扇大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