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
他依然鐘愛穿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西裝讓他看起來優雅而自信,但是在朦朧的夜色中,這種極致的白在周圍昏暗的黑當中反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尤利西斯揚唇,他知道喬爾已經看見了他,於是無聲的用口型對喬爾說了幾個字。
“來找我。”
…………
樓上。
“他就在裡面。”二樓的走廊盡頭,瑞德偏了偏腦袋,用極小的聲音對霍奇說道。
霍奇點點頭,“掩護我,我要進去了。”
“不,等等,讓我試試。”瑞德的目光格外堅定,隨即聲音大了起來,“迦納先生?我是斯潘塞.瑞德,我想你應該認識我,也認識我母親,你在醫院見過她,我想你誤會她了……”
說著,他的腳步輕移,朝著迦納移動。
霍奇露出不贊同的目光,但他一向願意對組員付諸信任,何況瑞德在談戀愛之後變得越來越成熟,想了想之後終究沒有出聲。
“我們只是想要幫助比比亞而已,這也是你想做的,不是嗎?這是你給我們留下那麼多謎題的原因,現在我們來到了這裡。”瑞德緩緩靠近那扇半掩著的門,透過門縫已經能看到迦納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提出那個問題吧,瑞德博士。”門後傳來迦納嘶啞的聲音。他做了這麼多準備,就是為了讓bau按部就班的解開所有謎題,也就是為了這一刻。
什麼問題?霍奇一臉懵逼的看向瑞德。
“不存在什麼神奇的問題,迦納先生。你需要的是醫生……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從迦納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瑞德就迅速從他之前的行動理解了他的思維邏輯。
迦納在那場火災之後就患上了精神疾病,他徹頭徹尾的生活在幻想裡,正如他設計一個“圓桌騎士”的謎題一樣,他想讓bau按照他的節奏逐步解開謎題,問出那個他設定好的放在結局的問題。
問題是他們直接在中途跳過了迦納的解謎遊戲,從中間直接跳到了結尾。
見霍奇茫然的樣子,瑞德輕聲對他解釋,“他相信如果我問對了問題,他的傷就會痊癒。”
“那你知道那個問題是什麼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瑞德將手裡的槍遞給一旁的警員,緩緩靠近那扇半掩好的門,“我要到他能看見的地方去。”
“瑞德!”霍奇有些生氣,但有時候他也拿瑞德的自作主張毫無辦法,只能小心的跟上他的腳步,隨時做好開槍的準備。
“問出那個問題吧,帕西瓦爾著名的圓桌騎士)。”
已經很近了,瑞德舉起雙手,“我不是帕西瓦爾,我是fbi的瑞德博士,你在醫院見過我媽媽戴安娜,你還記得她嗎?”
“如果你想要得到聖杯,就要問出那個問題。”迦納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他固執得想要瑞德問出那個問題,也許是預感到了什麼,他嘶啞難聽的聲音竟然帶上了幾分祈求。
“她不是什麼聖杯,她是你的女兒,比比亞.迦納。”瑞德搖搖頭,試圖戳破迦納的幻想。
此時他已經逐漸能夠清楚的看到迦納的身影了。“我的女兒們都死了,和我的妻子死在了那場火災裡。”迦納痛苦的顫抖起來,他已經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了,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不,迦納先生,你的女兒比比亞活了下來。”瑞德幾乎屏住呼吸,伴隨著“吱呀”的響聲,他終於推開了那扇門。
迦納背對著他,聽到聲響後,椅子轉了過來。
他有著極其可怕的外貌,被烈火灼燒過的面板扭曲變形,整張臉布滿凹凸不平的疤痕和炭疽狀的黑色痕跡。然而瑞德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令他更加膽戰心驚的是,迦納綁了一圈炸藥在身上,而他的手中正握著遙控器。
“快問那個問題,這樣我就能痊癒,而你也能得到聖杯了!騎士先生!”迦納那被嚴重燒毀的臉上露出急切的渴望。
瑞德已經猜到了那個問題是什麼。但是他並不忍心問出口,他很清楚問了那個問題之後迦納的結局是什麼。
“迦納先生,你的傷痕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這也不能靠一個問題來痊癒……而是,而是得靠你自己。”
然而迦納此時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只是定定的看著瑞德,“那個問題是什麼?”
“……”
眼見迦納的手已經摸上了遙控器,瑞德深吸一口氣,終究是無可奈何的問出了那個問題。
“好吧,這的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迦納先生。”
“你能饒恕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