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靠山,長的真如一座山一般,站在人群中頤指氣使的。
久幽掃了兩眼這錢老爺,瞧著這錢老爺並不是很有錢,他十根手指上帶的戒指,雖鑲嵌不少珠寶,可上面鑲嵌的寶石瑪瑙全是次品,加起來不值久幽送給宋白玦玩的玉石彈珠千萬分之一。
錢老爺所謂的周身綾羅,過去久幽拿來擦腳都覺得硌得慌。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如今卻能在他眼前耀武揚威。
“別說老爺我不講理,老爺我也有苦衷。”錢老爺嘴裡說著身不由己,臉上卻哪裡有一點愧疚“臨川城的副城主要來咱們這個偏僻小地方,作為這窮鄉僻壤裡唯一的有錢人,老爺我當然得代表咱們這窮地方給副城主大人伺候好。”
“老爺我為了全鎮百姓可是廢了不少功夫,多方打聽才知道副城主大人喜歡狩獵。那既然打聽到了,當然要投其所好給副城主大人安排上。”
錢老爺來回看了看這篇破廟的佈局繼續說道“我瞧著咱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只有這破廟周圍的城郊有片帶林子的空地。”
“可惜不夠寬敞,就只好拆了這年代久遠,沒什麼用的破廟。”
錢老爺沖著空氣裡的煙塵嫌棄的揮手“這地方塵土多的都嗆人,早該拆了。”
這破廟雖破卻是無數流民的棲身之所,此刻卻因為要接待一位喜歡狩獵的副城主,便要被夷為平地。
過去莫說是個南洲芝麻粒大小的臨川城的副城主,便是南洲之都,靈首城的大族族長們,久幽也能隨手困死他們,崔臻桐與宋滿盈見他也不敢正面爭鋒,只敢躲起來偷聽,生怕一個暴露就死無葬身之地。
久幽站了出來,他不允許有螻蟻在他眼前挑釁。
他指揮著流民手下們反抗,可流民赤手空拳,餓的面黃肌瘦對付如何能與那些被錢老爺用糧食養出來又手持棍棒的家丁相比。
不過片刻流民們盡數被制服,久幽以一抵百卻終究是凡人軀體,身上皆是棍棒擊打的青紫後,被三四個家丁摁跪在人群前。
錢老爺滿意地摸著兩撇小鬍子,得意洋洋開口“老爺我也不是殺人魔,真要殺了所有人。我心善願意倒數三個數,只要在三個數裡主動搬離的人,老爺我便既往不咎,還給他們安排餬口的活計。”
久幽也被扔進人群裡,接著家丁們隨著錢老爺的倒數,點燃了一把把火把,漸漸圍成一個圈後,開始慢慢縮小這個包圍圈,向內裡流民靠近。
在流民眼裡,火光照的這些家丁越發猙獰,活似地府來的使者。
“三——”錢老爺開始倒數。
抱著小孩的婦人,沒有反抗能力的殘疾貧民,被打怕了的流民紛紛逃出包圍,來到錢老爺身後。
“二——”
久幽沒有退卻,他捂著傷口依舊惡狠狠的瞪著錢老爺。
“一——”
人肉圍成的圈已縮到了最小,錢老爺朝一個家丁使了個眼色,又拿下巴點了一下圈內的久幽。
家丁得了暗示,在人群裡將精疲力盡地久幽揪了出來聽錢老爺宣佈他的計劃。
“圈裡不肯出來的賤民們性子太倔,留著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咱們這個小地方的隱患,不如由老爺我做這個惡人,一把火將這些人燒幹淨,永絕後患。”
“至於這些走出來的人,性子溫順些的,便扔到以後的獵場裡,留著給副城主大人做狩獵的獵物,也算是給你們這些賤命安排了謀生的差事。至於最後能不能生,就靠你們自己努力。”
錢老爺說完一揮手,數十位家丁手中火把脫手而出向中間人群扔去。
圈外的人也皆痛哭流涕,不願接受自己將成為獵物由所謂的副城主射殺取樂,紛紛想向外逃。
可錢老爺那能由著他們跑“你們都知道了本老爺今日的醜聞,除非死了,不能離開這破廟半步。”
“住手。”耳邊日夜相處的流民們悽慘叫聲,好像也喚醒了久幽這魔頭一絲絲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