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闕睜開眼,準備自己動手,以便快速從這種不太正常的狀態恢複。
自裴溫言閉關,無闕遍覽踏雲門修仙秘籍,如今修為一日千裡,不僅沒了從前經脈閉塞之感,甚至隱隱有了一種得天道眷顧的感覺。
他腳下蓄力借腳下石板飛身至來人身前,碧璽迅速出鞘,頃刻已指在來人眉間。
無闕問出心中疑惑“你用了什麼秘法,遠遠的便能擾亂我的心。”
來人從容舉扇,輕巧將碧璽劍撥開“這位道友可不能亂說。我已心有所屬,再裝不下另一個人。”
二人只隔一個扇柄,無闕的身體便像不受他控制般向執扇男子靠近,完全靠無闕尚且清醒的意志,才能強行掰回來“誰要做你道侶,我只是問你用了什麼媚術。”
來人心裡也有感覺,卻也強行忍住,臉上不露絲毫聲色。他心裡已被一人佔滿,那人幾番救他,在他最落魄時也不曾離棄,更為他而死。從此其他人都不過是他生命裡匆匆而過的過客,唯有那人是一筆濃墨重彩。
“我沒有用什麼媚術,我也不屑於媚術,我說了,我早已有了道侶。”
“你難不成要用剛剛對其他人的手段,也來強迫我?”來人尖銳諷刺。只因他剛剛目睹了無闕與崔臻桐的爭執,又見李姚滿身是傷的離去,此刻地上還有個躺著一動不動看不出面容的可憐老叟。
在他眼裡,怎麼看無闕都像個仗勢欺人的壞人。
不過段段半柱香的時間,他已對無闕有了個很壞的影像。
因他曾經遭遇,生平最恨仗勢欺人之輩,無闕便也被歸到這類。
“我強迫你?我無闕從來不強迫任何人。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這模樣值得我強迫嗎?”
今日來掃興的人真是太多,無闕越來越心煩,再加上沒來由想親近來人的感覺,讓無闕手中劍越發快。
“你便是無闕?裴溫言的新道侶?”來人又擋了一擊後,用扇間夾縫卡住碧璽劍,二人暫時停了手。
“是,沒錯。”無闕肯定的答了。
來人打量了他幾眼,想著無闕面容有些普通,隻身形還不錯,沒想到取代素玉在裴溫言心中地位的,竟是這樣一個無禮之人。
“我收了你們的邀請函,來此處參加你們的結契儀式。你就這麼對待賓客?”
提到結契儀式,無闕心裡酸澀又起“沒有什麼結契儀式了,早已取消了,你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吧。”
二人交談兩句,這麼短暫停手,人群裡一直沉默的雲中雪才終於有機會看清來人的面容。縱使他平日裡冷靜自持,此刻也滿臉都是不可思議,驚訝地問“你是紀慈?”
紀慈收了摺扇,淡定從容的站立,玉樹淩風,周身貴氣,再無從前小奴隸畏畏縮縮的樣子“哈哈,沒想到雲師兄還能認出我來。”
“那這位故人,雲師兄可還認識?”紀慈手中摺扇輕搖,剛剛趴在地上的“狗”額頭前的亂發便被扇起,露出一張髒兮兮的人臉來。
那“狗”露出一雙無神的藍色冰珠眼睛來,卻也聽出說話的人是誰,心裡緊張起來。
伸出在地上磨損的髒兮兮的手來,想快速遮住自己的臉,卻還是被雲中雪看了個一清二楚。
雲中雪一下就明白了,這人並不想與他相認。
“不認識。”
林沖天淪落至此,即為師兄沒認出來見到他如此狼狽而高興,又為從此:不再配與師兄同排而立而傷感。
紀慈卻不會就此放過他。
“你不認得,那我來給你介紹介紹。”紀慈拿摺扇抵著林沖天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與雲中雪對視“這“狗”從前做人的時候,可是囂張的很。新洲林家獨子,又是踏雲門長老的親傳弟子,那是囂張跋扈誰也不放在眼裡。”
“可惜呀,憑著家族蔭蔽偷了別人的靈根,卻不能善用,終有一日被他的奴僕反噬,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如今連他的好師兄都不認他了。”
雲中雪面露不忍,還是強迫自己不認。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有了今天的地位,又是如何將他變成一隻唯命是從的“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