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他察覺的瞬間,碧璽劍又將魔氣盡數吸了回去。
“不需要你們負責,若師尊怪罪下來,我自己負責。”
無闕軟硬兼施,雲中雪再無阻攔的理由,於是讓開了路。
無闕急急的向前跑去。
卻見一路上本掛著的紅綢與喜燈皆不見了蹤影。
“為了大婚掛的紅綢與喜燈呢?”
“宗主閉關,大婚便取消了,舉辦時間也需再議,所以佈置都撤下來了。”雖然這麼說,雲中雪卻知道臨近婚期,宗主忽然這麼閉關,大機率是要將結契之事情作罷的意思,以後會不會再重新操辦也是個未知數。
“憑什麼!我都沒答應要取消。”無闕氣極,腳上步伐更快,身體已是飛離地面,定要質問裴溫言這種逃婚一般的行為是什麼意思。
待到了那洞府前,石壁將洞口堵的嚴嚴實實。
無闕拍打著石門“師尊,開開門,是我,無闕阿,你不是要和我結為道侶嗎?為什麼忽然後悔了。是因為知道我沒幾天可活,所以要拋棄我,另找其他替身嗎?”
任無闕如何哭喊,洞中都沒有一絲動靜。
無闕便拔了碧璽,一刀一刀砍於石壁上。
“你出來阿。憑什麼你能突然出現說喜歡我,要護著我,要和我結契。又自顧自的離開我,拋棄我。”
“不過問我的意見就取消大婚儀式,你把我當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嗎?”
石壁是全盛時期裴溫言設下的護法陣,以無闕的功力還是劈砍不開。
待他劈砍的累了,順著石壁跪伏於地,放肆的哭了起來。
噩夢成真,他真的又一次被拋棄了。
洞府內裴溫言似對無闕的眼淚有所感應,勉強自己跌跌撞撞爬至石壁前,與無闕隔著石壁對話。
“是我,是我已配不上你。所有結契的話,便當是我的謊言,你全部忘了吧。”
裴溫言如今還不知自己能否挺過此劫,斷不可耽誤了師兄,讓師兄見了他衰老的樣子,叫師兄面對他的死亡平白的傷心。
“阿——”無闕心碎大喊一聲,碧璽也隨之半身劍身插入石壁,卻再難進分毫。
裴溫言也跟著心疼不忍,牽動心脈,噴出一口血來,濺在隔著兩人的石壁上後再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無闕卻見不到裴溫言的血,眼淚已要將他自己淹沒,他是如此的傷心,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頃刻間化為烏有。
身心俱創又啊的一聲喊叫出來,振動的天地失色,百叫哀鳴,周邊桃樹顫動,紛紛揚揚灑落一地,也落在無闕肩頭與發頂。
多情的愛情之樹阿,為什麼我要遭此欺騙。
無闕捧起一把花瓣,忽然覺得跪在裴溫言洞府前乞求他開門的樣子,是如此的熟悉。
他問身旁默默站著看他發瘋的雲中雪“為何踏雲門處處皆是桃樹?”
雲中雪猶豫瞬間,還是同情這少年,畢竟宗主心中早有所愛,於是選擇毫無隱瞞的答了“是宗主師兄當年追求宗主時所栽,後來宗主因誤會砍伐盡,又親手挨個挨個原樣栽回,到了今日便又開了滿山。”
“我本沒立場勸你,但還是好心提點你,宗主與他師兄宋白玦乃是糾纏幾世的孽緣,你還是不要參活進去的好。”
無闕大怒,裴溫言與他相處之時還想著恢複舊情人所栽的樹,置他於何地,置他的真心於何地。
他拿起碧璽,不再懇求見面。
雲中雪以為他已調整好心態,正為無闕欣喜。
卻見無闕拿起碧璽劍將那些桃樹盡數劈砍道,將樹枝花朵盡數斬落“呵,想再續前緣?我不許!你們休想!你嫌棄我,躲著我,不出來,我便把你種的定情樹全砍了,看你心疼不心疼!”
是因果的輪回,曾經是白玦終止了結契,如今換裴溫言無奈取消。
曾經宋白玦將真心融進一棵棵樹木裡被裴溫言踐踏,如今也換了無闕毀了裴溫言真心種下的草木。
天命如此玩弄,是否早已寫好了結局。
無闕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遭遇背叛與拋棄,心已快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