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太蠢嘛。”林沖天單手漫不經心地張開他手上用金粉畫了叢竹的扇面,遮住他的下半張臉,價值千金的翠玉掛在扇尾上隨意的晃。
可素玉雖只能看見他的眼,卻依舊看出了他的得意,素玉想他扇面後的那張臉定是笑著的。
“既然猜出來了,那就不妨告訴你,你們全家都是為了我們林家準備的器皿。”
“我父挖了你父的靈脈,我挖了你的靈脈。”
“可你父叫紀恩,你叫紀慈,要時時刻刻記得主家的恩惠,主家的慈悲之心。記得主家賞你們衣物,賞你們吃食,賞你們容身之處。”
“要身心皆臣服,不可有一刻不敬,不可生謀逆翻身的念頭,能跪在林家族人腳下,已是你這等人的榮耀,更是你全家的榮耀。”
“夠了。”紀慈已氣到極致,雙眼脹的通紅,即使剛剛摔下石階,遍體鱗傷,輕微挪動都成問題。
他依舊爆起掐住了林沖天的脖子,他永不會屈服,永遠不會甘心做林沖天這種人的奴隸。
林沖天似乎就在等這一刻,他隨手就收了扇面,甚至還有空將錦扇別在腰間。
隨後一隻手握住紀慈的手掌,咔擦一聲就掰斷了紀慈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擒拿住紀慈另一側的肩膀,將紀慈以單手向後的姿勢,面朝地摁在了地上。
“各位同門都看見了吧,是這外門弟子先目無尊長,對我這長老親傳弟子動手,我才出手殺了他,以正門規。”
被林沖天瞪著的兩個跟班,瑟瑟發抖,哪敢反駁,一個個頭點的如同搗蒜一般。
那威脅的眼神落在素玉身上,素玉卻不屈服,沖上去想要解救紀慈,但還沒靠近就被林沖天的佩劍擊飛出去。
林沖天一邊將紀慈的臉摁在石階上摩擦,一邊威脅素玉“我對美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你最好識相點,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言罷林沖天松開紀慈,在紀慈終於趁機掙紮起身時,林沖天握住了劍柄,一把數十位頂級匠人捶打七七四十九天製成的,薄如蟬翼的寶劍向無辜又弱小的紀慈揮去。
又在馬上碰上紀慈鼻尖時,驟然停住。
停住的原因當然不是林沖天良心發現,而是有人叫住了他。
“師弟,宗主出關,師尊叫你我速去相迎。”
來人是葉亦生座下首徒雲中雪,林沖天再瘋也不敢在同門師兄面前殺人。
林沖天只得收劍入鞘,暗暗施展一個清潔術洗淨身上沾染的紀慈的血後,咬牙低語“你最好早日認清現實,若下次見面還如此不乖,那便沒有今日這麼好運了。”
等他再轉身面對雲中雪時已是笑容滿面“師兄,我們走吧。”
雲中雪看著躺倒在地的素玉和奄奄一息的紀慈,終是一聲不吭與林沖天並排走了。
素玉拔出腰間所佩的普通鐵劍,靠這鐵劍支撐走到紀慈身前,將身心皆受重創的紀慈扶了起來。
紀慈看著素玉,此情此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突然他想起昨日曾見素玉拿著寶玉揚言自己與門主是舊相識。
再想到素玉不知何緣由得罪了葉長老,如今又因為自己得罪了林沖天,若不能與門主相認,以後的日子便肉眼可見的艱難。
於是紀慈催促素玉道“快去,快去找門主。”只說了這一句,又觸動到他內裡的傷口,一口血噴在了地上。
素玉也知他們這群雜役見裴溫言的機會難得,可他如何能放心將身受重傷的紀慈一個人留在此處。
紀慈費力的抬手擦掉血跡,再張口依舊勸道“別管我了,你快去。我相信你沒騙人,你真的與宗主交好。宗主修為高深,若引他來,定能救我殘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