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們支支吾吾道:“這是您接管big之前制定的。那個時候,大祁總說合同不用太嚴苛,遵紀守法就行了......”
祁舜憤怒地拍了一把辦公桌:“又是那個廢物!”
他看了眼崔秘書:“給我把他全家的生活開支再縮減三成。”
崔秘書提醒道:“祁總,現在這個限額已經很低了,再低就連您侄子的高中學費都付不起了。”
祁舜不耐煩地捏了下眉心:“讓他輟學吧,反正學出來也是廢物。”
崔秘書聳了下肩,沒有答話。
祁舜目光如刀掃過律師們:“明晚之前,給我一個能讓鐘不拘留下的方案。”
都不用他說後果,律師們噤若寒蟬。
連有血緣關系的哥哥一家都迫害至此,他有什麼做不出來?
祁舜隨即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崔秘書心領神會,一路開著車把祁舜送到了鐘不拘租住的小區。
他早些聯系過中介,確認了鐘不拘隔壁的房屋可以出售,按照祁舜的意思直接就給買了下來。
難以想象,這麼一個黃金做的富二代總裁,竟然要屈尊入住老破小,只為了能堵到鐘不拘。
當初非要把人氣走,現在又發癲要把人家找回來。崔秘書悄悄翻了個白眼。
“我看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祁舜咬牙切齒地推開車門。
兩人剛一下車,房屋中介的人就圍上來。把鑰匙交給崔秘書後,又熱情地推銷起來:
“老闆,我們還有個好訊息。就在昨天,這間房子隔壁那間也退租了,業主也有意向要賣!”
“三百萬,業主只要三百萬。太劃算了老闆,要不要直接一起拿下?”
祁舜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中介重複道:“隔壁房子退租了,您要不要一起看看?”
祁舜一貫身體素質極佳,但此時竟有頭暈目眩之感,崔秘書連忙扶住他:“祁總,咱們......”
半小時後,崔秘書拿著兩套房的鑰匙,攙著祁舜爬樓。
他覺得祁舜是真的瘋癲了,明知道鐘不拘和尹宙已經搬走,卻還是把他們曾經租住的小屋也買了下來。
崔秘書安排人快速進行了打掃,又買了些簡單傢俱塞了進去,他真不信祁舜能堅持過今晚。
祁舜皺著眉走進頂樓的狹小房間,指著一居室內的小床問:“他之前就睡這裡?”
崔秘書道:“之前屋裡的床都壞了,這是新買的。這房間太小,能塞進的最大的床也不過一米八。”
祁舜神色不定:“你走吧。”
崔秘書給了他鑰匙,叮囑他有需要隨時聯系,然後就輕手輕腳關上門離開了。
祁舜在屋裡轉了一圈,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狹小的空間,甚至都不能用想象力拼湊,鐘不拘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他在哪裡睡覺?在哪裡吃飯?在哪裡訓練?
祁舜發現自己完全捕捉不到他的痕跡,心裡莫名泛起一絲煩躁和失落。
這些天他都睡得不好。
一閉上眼,祁舜就想起在法國餐廳裡,鐘不拘隔著燭光看向他的眼神;就聽見在那個雨夜,話筒傳來的雨聲混雜著鐘不拘的呼吸聲;甚至能聞到在聯盟的會議室裡,鐘不拘湊在他耳邊說話時的冷香。
此生第一次,祁舜竟然在嘗試推己及人,揣度鐘不拘是不是真的憤怒和失望。
他脫下西裝和皮鞋,把自己塞進那張過於窄小的床。他太高大了,甚至沒辦法把腿伸直,只能蜷縮著側臥。
雖然現在還是下午,睡在鐘不拘曾經睡過的地方,祁舜聽見自己的心跳,難得感到睏意侵襲。
等到他醒來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吵醒他的,是被嚇破膽的律師們發來的建議:
【祁總,鐘不拘解約實在沒有任何法律問題。】
【如果您的核心訴求是讓他留下,或許可以考慮收購他加入的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