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真的錯了。”尹宙今晚不知第多少次說出這句話。
鐘不拘第一次回應:“夠了。”
他的聲音清亮,但語氣卻冰冷,像一把刀刺進尹宙的胸口。
尹宙又拿出他的殺手鐧,圓而明亮的眼裡溢著眼淚。
“哥,以前你捨不得這麼久不理我。”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尾音又是撒嬌的意味。
鐘不拘長而密的睫毛顫動,尹宙以為他馬上就要說“沒事,你也是為了哥好。”
面對他的任性專斷,哥哥即使會表達不滿,但最後總會隱忍包容。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鐘不拘精巧的下巴和修長的手同時揚起。
啪——
一個耳光在他臉上扇得響亮。
蝶翼般的睫毛投影深沉,讓鐘不拘的神色難以看清:
“他沒有好好教你的,我來教。”
尹宙的世界都隨著這個耳光撕裂了,他聽不見、也聽不懂鐘不拘這句話。
他只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男人,好陌生。
鐘不拘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抬腿就向單元口走去。
他後背的血痕清晰可見,留給尹宙的背影,就像一隻受傷的蝴蝶。
......
鐘不拘回到擁擠陳舊的出租屋,舊床的殘骸已經被尹宙收拾幹淨,用一張塑膠布包著扔在樓道口。
尹宙還算勤快,在強迫他回家前已經把屋裡打掃幹淨,一張小小的電腦桌被塞進衣櫃和廁所的空隙處,上邊是一臺嶄新的桌上型電腦。
鐘不拘深呼一口氣,脫下血跡斑斑的上衣,背靠著門癱坐下來。
他好累。
即使已經盡力獨善其身,小說中充滿惡意的情節還是糾纏著他,要阻攔他登上那座傾盡一生也要攀登的巔峰。
一道道心懷不軌的目光,就像沼澤裡鱷魚的窺視,等待在他鬆懈的時候一擊斃命,要將他撕裂侵吞入腹。
但他註定是飛鳥,即使翅膀纏上重重荊棘,也要飛到最後一片血肉墜地。
他艱難起身走到電腦前,登入原主的賬號開始排位。
直到天色將明,他才停止感到疲倦的十指,忍著後背的疼痛躺在床上。
尹宙一夜未歸,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並沒有對方的訊息。
反倒是自第一場訓練賽後就消失了的祁舜,對話方塊上顯示著幾條未讀訊息。
鐘不拘點開對話方塊,看見三條未接聽的語音邀請,時間是晚上十點,正好是在王姐車上的時間。
見他一直不接,祁舜的訊息言簡意賅:【別聽我二姐的話,會吃虧。】
鐘不拘早就猜到,崔秘書大概第一時間彙報了他被尹宙帶走的訊息,導致他淪為某些豪門爭鬥的籌碼。
他不感興趣。
正準備關機,祁舜又發來一條訊息:【我明天回國。】
系統顯示對方一直在輸入中,鐘不拘等也沒等,關機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