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長而去的豪車裡,崔秘書隔著後視鏡揣摩了下祁舜的情緒,這才開口:
“祁總,有些話......還是不宜在外人面前說。”
他知道老闆一向心機深沉縝密,每句話都點到為止,如此才能回國一年,就把大公子鬥得人仰馬翻。
怎麼今天反倒像是孔雀開屏一樣,恨不得把家底抖露清楚?還留下法務總監呢,大公子旗下的産業,哪個不是被裁員裁得血流成河?
祁舜沒有回答,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假寐。
......
“哥!你們那個新老闆,人模狗樣的真不是東西!”
燒烤店裡,尹宙似乎放棄了愛豆的身材管理,豪邁地灌了一大口啤酒,嗓門大到鄰桌頻頻回首。
鐘不拘食慾不佳,語氣輕柔:“老闆不都是這樣?”
尹宙又灌了一口啤酒,痛心疾首道:“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坐那個破車?是我的後座不夠舒服嗎?”
不待鐘不拘回答,尹宙又嘆息:“哥哥,那種有錢的老男人,心思可壞著呢,我看他分明對你居心不軌!”
聽到“有錢的老男人”,周圍的食客紛紛投來打量的眼神。
只見桌上的長發男人漂亮得雌雄莫辨,他神情淡淡,即使在這種蒼蠅館子裡,也細嚼慢嚥得十分優雅好看。
整個人就像是古代流入百姓家的昂貴瓷器,帶著股格格不入的美。
這麼好看,人之常情。
食客們似乎在沉默間達成共識,又默默把頭轉了回去。
鐘不拘:“我只是想快點回家訓練,開車比騎車快。”
“訓練訓練又是訓練!”尹宙徹底崩潰了,他真懷疑他那美貌而無腦的哥哥被奪舍了。
“我們家就沒有電腦,你怎麼訓練?”
聽到沒有電腦,鐘不拘臉上第一次出現驚訝的神色:“那我們明天去買一臺吧。”
尹宙無奈:“難道那個狗大戶給你加薪了?”
鐘不拘搖頭。
尹宙嘆了口氣:“這個月交了房租和這頓飯錢,我身上還剩六百。節目組說拍攝費要播出後分批支付,娛樂業從業者真是沒有人權......”
越說越氣,他眼帶淚花,握緊拳頭感慨了一句:“爹的,莫欺少年窮!”
鐘不拘默默掏出原主的手機,檢查了一遍各類賬戶的餘額。
還剩250。
就跟原主的智商似的。
他真的有點崩潰了。
“沒事,”鐘不拘深吸一口氣,“我可以去網咖。”
......
吃完燒烤,鐘不拘跟著尹宙回到租住的老破小。
這棟樓太老了,沒有電梯,他只能強行爬上又陡又窄的樓梯,等終於到了十層,已經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