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須國這局面,他當太子跟當皇帝沒什麼區別,唯獨今日,當聞昭終於在他懷裡卸下防備時,林業白這才體會到了權力的重要性。
人實在是凍壞了,嗓音也糯得厲害,被他裹進龍床上的義父連指尖都白得像冰,搓了好久才熱。喂酒,嘴巴都張不開。
當天,所有去聞宅找茬的都被打了板子,以犯上捷越之罪。而太監們則統統趕了出去。
沈宗元,甚至被罰當眾掃雪,三月無俸。
林業白點了柱桂花香,守著義父,眼神溫和而堅定,一隻手被他捏著指尖翻來覆去像是把玩,聞昭也眉目柔軟,漸漸恢複了體溫這陣子又開始帶笑賣乖。
“你打算怎麼處理我爹幹的那幾樁人命案子?”聞昭抬眼問他,繼續搓他的手指。
“把你爹挖出來鞭屍。”林業白波瀾不驚。
然後就被聞昭彈起來砸了一下胸口,不疼,他完全是撒嬌,眼神也帶著埋怨和無奈,最後巴巴地說:“就不能再柔和點嗎?”
“你爹都死了,用具屍體交代了他們三家人,再合適不過了。”林業白說到這裡,話鋒猛轉,也拿上了他的手往臉上貼,說:“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爹的死是我跟趙東來聯手辦的……”
間接逼死的,姑且也算惡意吧。
聞昭扭了頭,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再問我不搭理你了昂。”聞昭別了別視線,被林業白爬上了床榻給壓上,像是威脅,他晦暗的笑帶著深意,低聲:“想不到而今的啟明星君竟是為了我到這種地步,連弒父都幹得出來了?”
“閉嘴,小王八蛋你再說!”聞昭怒瞪他,真是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有些事糊裡糊過去不好麼,再戳下去他還是不是個人了?
“幹嘛?羞什麼,轉過來看我。”林業白說著就要去摸他的下巴,卻被聞昭帶著怨氣不輕不重咬了口手指,像極了勾引挑逗。
“你也別覺得自己是個好貨。”聞昭悶悶不:“說起來,除了陳年年,你當小王那輩子還掛名我王家名下,你叫我一聲祖師爺不為過……你,你當初在青玉山知道後,你是生氣,你幹了什麼?”
他越說越生氣。
林業白認真回想,然後嘴角抽搐上揚,故意的:“我幹了你。”
瞧瞧這無愧的嘴臉,簡直禽獸不如……
“我打死你!”聞昭於是變成了踹,蹬,踢,於是兩兩在床上就你推我搡起來。
最後林業白把他摟懷裡,毫無羞愧之意,壓著人親了嘴唇好幾下,死皮賴臉回答:“又怎麼了?你都活了幾千歲的人了,咱也死過去活過來幾輩子了,還在意那點倫理?哎呀呀無所謂,我這輩子不也叫過你爹嘛……義父~幹爹~來別害羞,跟我嘴一個~”
“你要死啊。”聞昭被他說得耳朵都紅了,倆又是諢又是鬧,兩輩子下來,都從沒有跟他這麼幼稚過。
被褥被揉成一團,聞昭突然靈光乍現,有點生氣,悄悄問:“你是不是就喜歡老的?”
林業白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說不。
然後附耳對他,只因為是你。
“哦。”聞昭爬進了被子裡躺得老實,回答:“我都能猜到我爹為何要整死那幾個閨女,恐怕他是覺得她們配不上我,好像當時又是先帝指婚,所以他殺了她們一了百了。”
“你爹真笨。”林業白側躺在他身邊,指尖勾著他的發絲意味深長,說:“何不讓你承認自己就是個斷袖,壓根不好女色。”
聞昭瞪他一眼,說:“不是你,我定然妻妾成群,孩子都幾歲了。”
“我們的兒孫滿堂不也在這兒?”林業白指了指那邊正在吃靈芝婆息們。他嘆氣:“天爺,太難伺候了,而今沒了肉身靈芝,這群怪們居然只吃靈芝,可真真是嬌奢難養。”
“是嗎?厲害,你居然給研究透徹了。”聞昭正伸了伸脖子下去看,林業白攙扶了他一把怕摔下去,佻達道:“你不也是?”
“嬌奢難養。是個貴的。”林業白回答。
他口吻深沉,竟帶著顯而易見的愁思,像極了費盡心思不擇手段要去配千金大小姐的窮苦小子。
但聞昭懂他的言外之意,搖著指尖,說:“不,我是你這個千裡馬的伯樂。”
林業白點了點頭,覺得也很有道理,將那點辛酸拋之腦後。
兩兩親暱,含情脈脈,難得沒磨嘴皮子,只是說了陣體己話,商量著明個要去登天門的事。